你说要让他睡一天,我就点了他昏睡穴,他一直睡着。邵宣也道。
《,那就好。
适才实在惊吓了姜姑娘,难得姑娘还这般关心他。
我是大夫嘛!姜菲显得颇为得意。哪有治人治一半的道理。对了,弄了半天,还是没说给你听他到底为什么会受伤。
邵宣也笑了笑道,那你说说看。
我看他内息不匀,之前如果不是练功太急,就是跟人动手了,对不对?姜菲道。
邵宣也点点头。他想这个也是我告诉你的吧。
我常听人说起练功太急走火入魔的事情。姜菲道。凌厉就是走岔了真气,有点走火入魔之相,不过大凡走火入魔,都是在一瞬时将所有真气聚得太过,内息顿时就以数倍于常人的速度运行,以至于下一刻就无法续上。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被人打伤,是自己的缘故?
嗯。姜菲点头。这种做法无论是自行练功还是与人动手运功往往都被习武之人列为禁忌,因为这样做假若成功,固然会让人功力暴涨进境神速,或者于一瞬的速度和判断力达到极致,但一来这种聚敛内劲往往不是说有就有,常人需要不少时间才能赢此一爆发,二来如果是在交手时,这一击如果不中,内劲随之枯竭,就是破绽了,所以很危险。
你觉得他用了这禁忌的运力之法?邵宣也道。
很像。姜菲道。我在书上看见过这种症状,不过倘若只是因为突然加快内息,顶多就是一时缓不过来,休息一下就好;但是凌厉却好像是在本就已经余力无几了的时候这么做——所以非常危险。除非平日里用惯这种禁忌之法,否则寻常人很难……
姜菲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一转念喊道。这个凌厉,不是个杀手嘛!怪道他杀人那么准,平日里一定就是用这种法子习练的。体力好的时候运用此法,动手只是一刹那,完毕就退走,这若是真的熟练了,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的。但是这回,不是操之过急,就是随后又紧接着耗费气力,总之他多少受了反噬,弄到体内真气乱窜。姜菲说到这里,眉飞色舞起来。我呢,我就用金针给他打通筋脉,导他真气顺回原来穴道。嘿嘿,说起来还挺容易的呢!…
她说着得意地看了邵宣也一眼,却只见邵宣也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邵大侠……怎么,不是这样的么?姜菲紧张地问道。
不,你说得很对。邵宣也道。经你一说,我也大致明白了情况:当时若不是他这全力一击,我也没那么容易脱出困境。只是,他会这样还有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
因为他心里,已经跟那个做杀手时的凌厉不同了。邵宣也道。他碰到不能令他冷静的事情,动手时也就绝不可能像杀手暗杀别人一般冷静。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如你所说,操之过急,让惯用的手段反伤了自己。
我看他也像是精神非常不好,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加上内息混乱,就心智失常。他到底碰到什么事啦?
我们当时是去找寻一个朋友的下落。邵宣也道。因为关心这个朋友,所以,心里急躁,与人交手时也就心浮气粗了。
方才他那个样子……看起来,你们还是没找到这个朋友咯?
邵宣也苦笑。找不到了。
姜菲听他语调颇为凄楚,又见他转过脸去,似是轻轻叹了口气,不觉想安慰他几句,刚在脸上摆好笑意,陡地想起了适才邵宣也的话来。
“给广寒报仇的心思,我跟你是一样的!”
报仇?
找不到了……?
她猛地把话语咽回了,一时竟想不出有什么可说的。
邵宣也听她沉默,转回脸轻轻一笑道,你怎么了姜姑娘?
没有,没怎么。姜菲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你有点像她,姜姑娘。邵宣也却凝视着她的眼睛。姜菲抬起头来,撞见邵宣也眼睛里那种陌生的、柔和但又充满悲伤的色彩,不觉心中一酸,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她究竟怎么了?
她……死了。邵宣也低低地回答。姜菲固然已猜到这问题的答案,闻言却仍是忍不住浑身一震。
邵宣也转开身去重新往前慢慢走。所以你说凌厉受了些什么刺激,其实应该说,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对。他知道这件事以后一直激动,言语和行动都有几分失常,情绪大起大落,你是大夫,应该能明白的吧?
我明白。姜菲道。我早已不为适才的事生气了。但是……凌厉……
邵宣也停住步子回过头来。怎么?
我只听说凌厉是那种……不太好的人,他当真会对一个人有那么深的感情么?
邵宣也笑笑。谁知道呢。他淡淡地道。只是我看到的凌厉,至少,与传闻中的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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