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起雷雨,天光晦暗,夫妻兩人便早早上床安置,一時未入睡,對面閒磕牙。
這日原婉然新進繡坊,有一肚子的話可說。
繡坊分東、西字兩班,我給撥入東字班,師傅姓蔡,人不錯。下工時,我繡的一片葉子剩不多便能繡完,打算繡好再走,師傅不讓。她說到了下工的點便該下工,天色陰沉,興許要下雨,早些回家的好。
班裡其他人待你如何?趙野側躺,支肘托頭,另一隻手掌輕輕落在他的小妻子頭側,大姆指有一下沒一下撫過她鬢邊的青絲柔肌。
原婉然略想想,便道:他們待新人比另一班西字班好。這回繡坊招兩個新人,我進東字班,另一個進西字班,西字班的新人你該見過,便是下工那會子,讓人喊千金小姐的那位。
喔,她。
嗯,奚落那姑娘的繡娘全是西字班。大家同在一班,況且盯著你不放的繡娘多了去,那些人偏奚落她。
婉婉,那姑娘對你相公不只看看而已。
啊?
當時你們一前一後離得甚近,我上前迎你,大抵她那裡瞧著像我朝她去、對她笑,便向我還以笑容。那些繡娘就是笑話她這個。
原來是這樣。
小誤會而已,那干繡娘揪住芝麻大的事編排,八成對她其它地方也看不過眼,藉故敲打。
原婉然聽說,恍然道:是了,管事娘子領我們新人向兩班繡娘打招呼,輪到她時,她說姓官,住城東,以後的話便夾纏好多成語,不大好懂。別人問她讀過不少書吧?,她說:略識之無。大夥兒你看我我看你一臉迷糊,她不解釋,只是笑,有些人便不大高興。相公,略識之無什麼意思?
趙野給她講述前朝詩人白居易,六七個月大已認得之、無二字,略識之無,就是說一個人識的字少,也是向別人表示自家識字的謙虛說法。又道:那官姑娘不管旁人明白與否,只顧掉書袋,可不像謙虛的意思。
她確實有些神氣。也難怪,家住城東,本人又識字,從前必是好人家的小姐主子,家道艱難才出來做繡娘。說起來,她也不容易。
趙野捏捏她耳垂,那官姑娘性格要強,你別露出可憐她的意思,不討好,反而要得罪人。
原婉然應著,冷不防天上轟隆一聲雷響,唬得她一顫。
趙野湊過去摟住她,輕拍背脊,笑道:不怕。
丈夫年輕健壯的身軀近在身畔,遮住窗外雷光,原婉然心頭一陣踏實,脫口柔聲道:嗯,你在。趙野的手在她背上一頓,窗外又一波雷光。
屋內幾霎工夫閃亮如白晝,原婉然清清楚楚迎上趙野的目光,雪亮犀利,像要穿透她的人,翻出她內裡所有情思一一檢視,連最隱晦細微的都不肯放過。
他的眼神那樣心無旁騖,彷佛世上只有你一人,原婉然給這麼瞧著,不覺瞬間屏息,而後心臟急跳莫名發怯,一骨碌翻身背對,我睡了。
她一動,趙野便撲過來,身子緊貼她背脊,健臂環住她,手掌伸進她肚兜底下,握住雪峰摸揉。
原婉然忍住輕哼,疑心今晚又要不得閒,趙野在她頸側親了親,好好睡。之後倒安靜了,唯獨大手緊附她胸前軟嫩,寸土不讓。
原婉然已習慣趙野貼身親昵,便合眼假寐,慢慢陷進了黑甜鄉。
不知過了多久,墨寶吠叫傳入耳中,趙野在門邊低低喝禁讓她別響,雨水打在瓦上地上,遠處似有鳥鳴。
她翻身,含糊不清問道:怎麼了?
趙野回床畔親親她的面頰,沒事,你睡。
她睡意實在濃,聞言便又睡下,再醒時雨聲淅瀝,窗外天色依舊未明,而床的另一側已然空空如也。
相公?原婉然揉揉眼睛,屋裡並無趙野身影,打開房門,堂屋無人,亦無墨寶。
她立刻回房穿衣挽髮,點燈打傘往外尋去。四下陰暗落雨,夜風微冷,她尋到二門外,臨街那排倒座房亮著燈火,傳出老人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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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又有姓蔡的角色,有點算不上劇透的劇透,有興趣的小天使請看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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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為止,原家大哥和蔡家姐弟當屬本書三大惡人,原家有原妹子爭氣露臉,但蔡家都是惡人,對蔡姓不大公平。所以讓繡坊師傅姓蔡,平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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