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像是看穿了笠画的心思,和蔼地开口。
笠画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得想回来这个小镇,从年少到年长再到年老,一辈子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就像山间的小溪,晨间的微露。
可她还不能,她还有要报的仇,还有想要登临山巅的那颗躁动的心。
她有自己的自尊,她不希望自己事事依靠他人,更不愿自己犯错。
笠画不知道,不知不觉间,她的心已经从小小的青山镇飘出,飘向广阔无垠的天地间。
笠画摇了摇头,嘴角儒着微笑,“等我以后老了累了,一定回来。”
老李头闻言脸色一黑,“你都老了,回来还能见着我吗?你真当我身子骨是石头做得啊?”
“哼,不想见老头子我就直说,还等你老了就回来!”
笠画急忙轻晃着老李头的肩膀,“我不是这意思,诶呀,您又拿我打趣了!”
“笠画!老李头!俩人怎么溜达这么远!”
“快来快来!开饭了!再不来可要罚酒了!”
张婶站在后面,隔着老远吆喝着,像极了喊孩子回家的母亲。
一老一少哈哈一笑,跟上张婶的步伐,一同离去。
该说不说,张婶是真杀牛啊,笠画刚到张婶的院子,就看到挂在院中的小牛。
“张婶,你还真杀了啊,那过年你们吃什么?”,笠画语气惊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也没想到大家会为她这般大动干戈。
“诶呀,再养一头不就完事了,你这妮子管这么多干嘛!”
笠画无奈摇摇头,只得落座。
众人酒饱饭足,天色已晚。
笠画心不在焉地和一众乡亲打完招呼,四处张望着。
竹心这家伙,怎么一起去这么长时间?
笠画晃晃悠悠地走到医馆,发现屋子里有烛光,她愣了一下,蹑手蹑脚地移向门边。
悄悄探出脑袋,果然是竹心。
他坐在那张药师椅上,手握一拳经书,神色淡漠不似凡人。
摇曳的火光将竹心的脸分成两半,一半包在暖光里,一半躲在黑暗里,沙沙的翻书声成为屋内唯一的腔调。
此刻的竹心眉眼间净是漠然,仿佛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笠画一时间呆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门边一动不动,不知为何,此时的竹心给她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竹心轻轻仰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笠画,浅笑道:“站在那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吃得有点多,走不动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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