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久扒在车上不肯下来,警惕地问道:“你带我来这干嘛?”
贺洲一把把她提溜下来,目光扫过她干枯毛躁的黄毛,随意撩起一缕放到她眼前,漫不经心地说道:“带你来拯救下你的头发。”
她的头发之前漂染过很多次,发质受损很严重。加上暑假开始她就宅在家里很少出门,之前染的奶奶灰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现在头顶一半是新长出的黑发,一半是掉完色的黄毛,确实不好看。
祝安久半信半疑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大门。
一进去就围了几个造型师过来跟他热情地打招呼,贺洲随手指了个女造型师,然后把身后的祝安久拉到身前,说:“给她换个发型。”
祝安久一脸兴奋地对着造型师说道:“我想把头发染成红色,再烫个羊毛卷。”
女造型师偏头看贺洲,用眼神询问他的想法。
“不行,把她那头黄毛剪掉。”贺洲随意拿起一本时尚杂志,头也不抬地拒绝了她。
祝安久一拍桌子,生气地说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大骗子!”
造型师汗颜,心中暗自揣测这位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这么对贺总说话。
贺洲放下手中杂志,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把她的脑袋转向镜子,眼睛对着镜子里的祝安久说道:“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高三学生的样子。”
镜中的少女小脸素白,一头乱七八糟的黄毛更显得气色不好,身上的黑色t恤印着夸张的图案,脖子上还带了好几条银色链子,活像个精神小妹。
身旁站着的男人剑眉朗目,眼帘微垂,鼻梁高挺,清淡薄唇,脸部线条干净利落,身量修长,一双大手正搭在身旁少女的脑袋上,房间内明亮的灯光在他脸上投射出一道阴影,即便穿着休闲简约,依旧气质矜贵,整个人散漫又疏离。
旁边的祝安久被他这么一衬托,更是显得人比黄花残。
祝安久倒抽一口凉气,被镜中的自己挫到,她移开目光,但嘴上依旧不服输。
“没有学生的样子就没有,反正没人管我,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关你的事。”ωWW。
贺洲转过头俯视着她,黑眸含锋,唇角绷成一根直线,嗓音微沉:“不管你以前怎么样,总之你接下来的人生,由我接手。”
“我会让你改头换面,与过去划清界限。”
“既然要改头换面,自然是要从‘头’开始。”
贺洲走到沙发前转身坐下,长腿交叠,漆黑的眸子微微敛开,定定地看着她。
改头换面?与过去划清界限?做什么梦呢!
祝安久听完他的话后瞳孔一缩,他们二人虽说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双方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场商业联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约束力。
既然如此,那他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又凭什么让她和过去划清界限?连她的父母都懒得管她,他又凭什么花那么大功夫来接手她未来的人生?
祝安久的肺管子被他一番话戳爆,她转头怒视贺洲,乌黑的瞳仁里火星四溢,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贺洲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个需要换器官的白月光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正等着你找到匹配的器官去救她。”
“而我就是你找到的那个倒霉蛋,你这么对我是不是想引诱我喜欢上你,然后你再骗我把我的心肝脾肺肾什么的移植给你的白月光?对吧?对吧!”
祝安久越想越心惊,这世上哪有不求回报的好人?
别人对你好,一定是因为你有利可图。
祝安久简直要被自己聪明才智所折服,她咬着手指头,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满脸黑线的年轻男人。
任由自己的想象力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四处狂奔,祝安久一脸冷酷地继续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贺洲,我在大润发杀了八年的鱼了,我的心早就和我的刀一样冷了。”
她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缓缓吐出了最后一句话:“你未婚妻已经水泥封心,累觉不爱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贺洲额角狂跳,嘴角微抽,一脸无语,对她的想象力叹为观止,她写作文的时候要是能发挥出今天的百分之一,也不至于六十分的语文作文才拿个二十几分。
他揉了揉眉心,叹道:“你这想法可太刑了,首先我没什么病重的白月光,其次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你什么时候考到班上倒数第三,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
祝安久乌黑的眼珠转了转,这人也太看不起她了。
她虽然成绩差,但又不是一直都差,也就摆烂了一年多而已,底子还是有的嘛,倒数第三而已,哼,看不起谁呢!来点有挑战性的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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