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城,晚上十一时四十五分
瓦兰德里接受了来自红衣主教们的祝贺,他从西斯廷教堂走出来,来到了一个粉刷过的空间,这里是眼泪之屋,在这里,加马雷利裁缝店赶制的衣服一排排整齐地悬挂着,加马雷利本人已经在那里恭候了。
“安布罗西神父在哪?”他问一个服侍牧师。
“在这,圣父。”安布罗西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子,他喜欢助手嘴唇里发出的这个声音。
瓦兰德里头脚离开教堂,教皇选举会议就已经不再有秘密可言了,大门已经打开了,白烟也从屋顶袅袅升起。到现在为止,教皇宫殿里甚至在外面的圣彼得广场上,人们都不止一遍地重复着彼得二世这个名字。人们将会对这个选择感到震惊,权威评论家们会认为这太大胆了,也许他们只有这一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现在是我的教皇秘书了,”他把猩红色的红衣主教服饰从头上退下来,说,“这是我的第一道命令。”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誓言终于兑现了。
安布罗西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接受。
他用手指着昨天侦察过的那套服装,说:“那一套服装适合我。”
裁缝一把拿下来他选中的衣服,呈现在他面前说:“圣父。”
他接受了这个只留给教皇的问候,看着自己的红衣主教服装被折叠起来,他知道这些衣服要先洗干净,然后再放到盒子里,按照习俗,在他去世的时候,这个服装要提供给瓦兰德里家族当时的一个高级成员。
他穿上白色亚麻布的法衣,系上扣子,加马雷利跪在地上,开始用穿了线的针缝合接缝,针法不用太完美,只要能够坚持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就可以了,这以后,一套非常合适、量身定做的衣服将会准备好。
他试了试,“有点紧,改一改。”
加马雷利把针脚拆开,又重新缝上。
“确保针脚不会松掉。”他最不希望的一件事就是衣服分家。
裁缝缝完了,他坐在椅子里,一个牧师跪在他前面,开始脱他的鞋子和袜子,从今往后,几乎什么都不用他亲自动手做了,他已经喜欢上这一点了。这时有人拿上来一双白色袜子和红色皮鞋,他检查了一下尺码,正合适,他示意说可以穿在脚上了。
他站了起来。
有人用手递给他一顶白色无边帽,在过去,高级教士是要剃头的,冬天的时候需要带上帽子来保护裸露在外的头皮,现在,帽子成了高级教士必不可少的服饰。自从十八世纪以来,教皇的帽子就是用八块三角形的丝绸缝制在一起制成的,他双手握住帽檐,就像皇帝接受皇冠一样,然后把帽子平稳地放在头上。
安布罗西赞许地微笑着。
让世界同教皇见面的时间到了。
但是首先,还有最后一件事。
他离开更衣室,再次进入西斯廷教堂,红衣主教坐在指定的座位上,祭坛前已经摆放好了教皇宝座,他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到宝座上坐下来,等了整整十分钟,才开口说:“请就座。”
接下来要举行的仪式是按照教规要求的选举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每个红衣主教都应该走到前面,行曲膝礼,然后上前拥抱新教皇。
他示意支持他的那个资深的枢机主教,主教起身,开始了这个仪式。约翰·保罗二世打破了一个长期以来的传统,就是教皇坐在红衣主教跟前,等待着他们向自己问候,但这是新的一天,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开始改变。实际上,他们应该感到高兴,在几个世纪之前,亲吻教皇的鞋子也是这个仪式的一部分。
他坐在座位上,伸出戴着戒指的手,等待着恭顺的吻。
恩格维在整个队伍的中间,这个非洲人跪下,伸出手够教皇佩带戒指的手指,瓦兰德里注意到他的双唇并没有接触到金戒指,然后恩格维站起来,走开了。
“没有祝贺的话?”瓦兰德里问道。
恩格维停下脚步,转过身,“希望你的统治是你应该得到的。”
他想给这个狗杂种的一个教训,但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也许这就是恩格维的意图所在,故意激怒他,让他把自己的傲慢自大全部表现出来。于是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只是简单地说,“我把这当作良好的祝愿。”
“仅仅如此。”
当最后一名红衣主教离开祭坛时,他站来起来,“我向大家表示感谢,我会为罗马教廷竭尽全力的,现在我相信应该是面对世界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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