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博梵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而他充其量只是导火线﹑甚至只不过是个战利品。他没有想过,梁甄也有可怕的一面。
程慧莲感觉彷佛只有自己在唱独角戏,根本没有达到预期明批暗评的目的,而且旁人也不肯随她起舞,只好悻悻然地喝着闷酒,眼睁睁看着别人有说有笑,故意把她晾在一旁不理不踩。在幽黄的灯光下,她只能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以表达心中的不满。
原本许博梵想要逗她开心,但是瞧她不时用鄙夷的目光瞅着梁甄,不禁萌生由她去的念头。
酒酣耳热之后,他们一行人步出了酒吧,在凉爽的夜色中嬉笑哼歌,只有程慧莲一人闷闷不乐。
当许博梵走上了银锭桥,一阵手机铃声从裤袋里响起。带着酒意的他只管接了起来,而没有像往常般先瞥一眼来电显示,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的脸色随着对方慌乱的声音而凝重,逐渐承受不了暗夜的惊吓而瘫软地跪在地上,身体的血糖指数快速下降,徐徐晚风变成了碜人寒风,然而一道火焰却在体内狂肆燃烧。他关上了手机,双手紧抓住石栏,怔怔惶惶凄凄楚楚,两岸熠熠的灯火变成了病恹恹的一盏盏鬼火,黝黑的湖面宛如地狱的入口,冉冉将他吞噬。
何日梦魂忘此地,旧时风景属谁家。林亭路僻多生草,浦树秋深尚带花。
他眼神空洞地喃喃说出明代李东阳描绘银锭桥景致的诗句。好象刚才所吃的珍珠丸子还在嘴里似的,字字含糊不清。
此举彷佛要扼止急遽涌上喉咙悲恸的吶喊,以及对跌宕起伏的乖舛命运反抗与执问的嘶吼。
&ldo;怎么了?&rdo;戴晓红扭了扭泛红的脖子喊着。&ldo;是不是喝太多想吐呀?&rdo;
&ldo;发生什么事了?&rdo;梁甄急忙蹲在他的旁边,抓着他的手紧张地说。
&ldo;我家失火了,叔叔跟婶婶葬身火窟;他含含糊糊地说,眼眶也蒙蒙眬眬,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父母前几年才不幸横死,如今就在拿到美签,打算前往美国求学之际,又再次传来噩耗。他不晓得命运之神为何要如此折磨他的心灵,让他摆脱不了死亡的阴影。
他不愿受人摆布,但是为了生活,他必须卑躬屈节﹑插科打诨,在社会的边缘拼命活下去,更要为劳苦一生的父母争一口气。但只要死神高举代表死亡的镰刀,他只能受其宰割,虽然不认命,但还是必须当它的傀儡,他想反抗,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在眼前翩舞死亡之舞。
所有人都愣住了,怔怔望着像醉客般卷曲着身子躲在石栏之下的许博梵。她们都晓得自从许博梵的父母去逝之后,就由他的叔叔夫妇俩照顾他,供他念完大学,如今这对夫妻惨死火场,叫处处为朋友着想的他情何已堪。
北京的夜色一样璀璨。酒吧里依然人声鼎沸,人人陶醉在酒精﹑异性与浪漫的气氛里。醉醺醺的酒客跟他们擦身而过,发出高兴的话语和歌声。四周的灯光仍然照亮它们驻守的一方土地。后海的湖水幽幽恬静,随着徐徐的晚风飘起阵阵涟漪。西山景致掩没于浓郁的夜色之中
他,垂下沉重的头颅,双手使劲地在石栏磨搓,在内心深处悲愤地吶喊为什么!
梁甄柔柔抚摸他的头发,其它的人彷佛害怕他再受到伤害似的把他围了起来,默默无语地凝看他。
&ldo;哭出来吧;戴晓红打破了沉默。
阿一声溢满凄楚与悲愤的叫声,熊熊燃烧酒酣耳热﹑五光十色﹑万种风情的后海。
燃之卷第二十二章
隔天一早,许博梵立即赶回a市奔丧。许志仁夫妇没有儿女,只有许博梵能为他们披麻戴孝。当他赶回家时,他们夫妻的遗体已经送入殡仪馆的冷冻柜里。
虽然他跟许志仁夫妻存在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但是倘若没有他们两个,许博梵六年前就变成无人关爱的孤儿,更可能从此走上歧途,不可能念到大学毕业,甚至即将出国深造。不管过去的恩恩怨怨如何,毕竟那是他的叔叔婶婶,更是照顾他,让他走上正途的恩人。因此他极为渴望见他们最后一面,但是亲戚们不愿让他看到烧焦的尸骸,几个大汉便硬生生拉住打算奔进去的他。最后他拗不过众人,只好跪在外面放声恸哭。
许博梵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抽慉,聆听邻居对于昨晚的描述。许志仁睡前躺在床上抽烟,烟蒂不甚引燃了棉被才发生火灾。晚归的邻居看到屋里荡起火光,立即大喊失火了。虽然大家急忙破门而入,拼命灭火,还是迟了一步,他们夫妻俩早已魂归西方。
他怔怔望着他们的遗照,只有木然的颓丧留在枯槁的脸上。
前来帮忙的亲戚,有些人原本是抱着哀悼死者而来,当他们听到有人谈起这对夫妻所留下来的财产之际,期盼能瓜分财产的念头随即油然而生。
&ldo;沉默的协奏曲&rdo;,深情连载了,请到
前来帮忙的亲戚,有些人原本是抱着哀悼死者而来,当他们听到有人谈起这对夫妻所留下来的财产之际,期盼能瓜分财产的念头随即油然而生。
许志仁夫妻尚未火化,亲戚们就开始在许博梵的耳边唠叨,说夫妻俩欠了他们多少钱,已经花了多少钱搭建灵堂,遗产应该由大家一起均分,因为许博梵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虽然他们夫妻俩并没有留下多少财产,就算是一百块,也一样遭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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