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溆恍惚了片刻,从美景中拔了出来。
“咳!”他虚握了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声。
不多时,从几朵洁白的荷花间盈盈飘出一朵‘大荷花’来。
只见樱樱一身浅绿的宽松衣裙盘膝坐在一片‘荷叶’上,头上还顶着一片大的翠绿的荷叶,腿上倒伏着一朵白荷和一朵黄荷,笑嘻嘻地朝他缓缓漂移了过来。
更让人无语的是,她一手持着一个柳条做的简陋的钓竿,垂在湖水里,另一手上还提着柳条串起来的五六条半尺长的鱼,甚至还有几只大虾也被绑在上头活蹦乱跳着……
二肥则蜷在一边,时不时地伸出一只爪子够一下已经惊吓不已的鱼虾。从它一身还打绺的虎毛看,这小家伙只怕也下水了,看那鼓鼓的肚子,只怕没少糟蹋湖里的鱼虾。
这可真是玩儿出新花样了。
楚溆摇摇头,回身招呼一声,让人去提了水桶来,自己则甩了外衣,一个纵身,脚尖轻点水面,几个纵跃轻飘飘落到石初樱身边一片略结实的荷叶上,提气立住。
“好俊的功夫!”石初樱扬起脸来朝楚溆笑了笑,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鱼虾。亏得她不嫌麻烦,一直提在手里也不喊人来。
楚溆瞧着一身俏皮的樱樱,再被她明艳艳的笑脸一晃,竟张嘴说了句:“够不够吃的?不过为夫再帮你钓几条?”原本攒了一肚子的数落话也不知道都丢哪儿去了。
站在荷塘边上的侍电耳力不差,听得一清二楚,不由鄙视地翻个白眼,他们将军刚才还巴不得好好训斥夫人一顿,这才一照面,人家给个笑脸就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
侍电颠颠地提来了个不小的水桶,还主动拿了根钓鱼竿和鱼饵。说人家将军晕头转向,其实他自己也谄媚的可以。
侍电的功夫可没主子那么俊,只能把东西搁到水榭里,然后往湖兴叹,暗自下了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练习轻功。
楚溆瞧着他那样儿不由挑眉轻笑,就自己这身功夫,以侍电这个年纪来练怕是不成了,指望他儿子还更有盼头些。
不过他也不好打击属下的积极性,便指使侍电镶鱼饵,自己去灌了半桶水,又提了提气,轻身跃过去,挤到石初樱的‘荷叶’蒲团上。
此‘荷叶’非彼荷叶,看似随着水波绵绵浮动,其实立上去才知道脚下很是坚实。难怪樱樱和小肥崽都这么惬意呢。
楚溆使了些内力,把‘荷叶’缓缓地划了过来,接过侍电递上来的钓竿和鱼饵,甩竿进湖,又缓缓划进了荷田里。
楚溆也学着石初樱的样子,摘了片大荷叶顶在头上,那荷叶的清香就直扑倒鼻腔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去。
一清一浊,两层境界!
两个人藏在田田的莲叶地下,喁喁地轻声说话,生怕吓跑了鱼虾似的,其实这湖里难得有人来钓,鱼虾都傻得要命,不多时两人就钓了一水桶了。
眼瞧着太阳西斜,荷塘上开始浮起淡淡水雾,楚溆边划着‘荷叶’靠了水榭。水榭里早等了好几个丫头小厮,见主人靠过来连忙伸手去接东西。
“把鱼虾分出一半来,送到槐树胡同去。以后记得隔几天捞一桶送过去,不必再等吩咐。”楚溆可是聪明人,深深懂得讨好老丈人比直接讨好媳妇更能获得媳妇的欢心的窍门儿。
果然,樱樱绽开笑脸,美目含情瞟了他一眼,在楚溆看来,这眼神儿里满满的都是爱恋。(你确定不是自作多情?人家那只是笑意好么……)
“这张荷叶拿去厨房,晚上做只荷叶清香鸡来,记住,让他们把鸡肚子里填上这个。”说着,石初樱把自己头顶上的大荷叶摘了下来,递给玉葱,又把手头上的黄莲摘了几片花瓣下来一并递了过去。
剩下的荷花被她拿楚溆的荷叶包了,让人一起送到槐树胡同去。
不论是泡茶还是做成吃的都是极好的。
石初樱自己举着一朵白莲,慢悠悠地跟在楚溆身边,往他脸上瞧了又瞧,直到楚溆忍不住敲了她一指头。“瞧什么呢?我脸上也长荷花啦?”
石初樱微微一歪头,笑道:“荷花是没有,不过,心事却有。”
她早瞧着楚溆心头似乎有事,只美景当前,先前两个人都不愿意煞风景罢了。
楚溆此时闻言瞧了过来,石初樱看到他眼里的正色,连忙问道:“可是差事上有什么大事?”
楚溆想了想,又留神往后瞧了瞧。
石初樱见了一挥手下了个小结界。楚溆早见怪不怪了,当即靠近石初樱耳边,轻声道:“今个儿听说东南道上的盐运使和各级盐官都被抄了家,进了天牢;这两天京里正忙着派人往各处去严查其他道上的盐官们,再过几天说不定又有别的人要被抄家了……”
石初樱听了也是一惊,大楚战后这几年一直还算太平,圣人也不是小心眼的人,除非个别碍眼的,很少去找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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