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独自行动。有时会遇到派出来救援的军人小队,他就让这些军人帮忙把他救出来的灾民护送到附近的避难所或者城外军营,然后就与他们分道扬镳。虽然他在黑暗中行进的时候,周围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但他一直不敢懈怠,就是从空间里拿药剂或饮食、小工具之类的东西,都遮掩得非常好,不会让在场的任何人察觉。
但是,其实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
在城中心的东侧,有一座刚刚建成三年的教堂,名叫约翰圣堂。此时,顶层钟楼里灯火通明,有三个人或坐或站,看上去很是悠闲。
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金发灰眸,穿着牧师服,透过紧闭的拼花玻璃窗看着外面淹没在水中的城市。
一位身材修长、黑发黑眸的青年男子穿着黑色绣金色云纹的唐装,坐在桌边,盯着三维立体图像中卢兆麟的实时监控影像。
一位矮个苗条、灰发褐眼的青年女性穿着珠灰色西式长裙,坐在桌子的另一头,一直注意着桌上放着的类似巨大水晶球似的器械。
这个巨型水晶球散发着七彩缤纷的光芒,一波一波的能量呈扇形向天空扩散,最强的一束能量直冲云霄。这些能量无色无形,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精神力强大的生灵才会感觉到。
在这个流光溢彩的物品旁边,还有一个暗沉沉的黑色器械,类似小型圆盘状天线的东西不断旋转着,与它连接的一个立体显示仪不断出现各种波束、数据、文字,同时还变换着颜色,绝大部分是绿色,极少数是黄色,偶尔会出现一行紫色。
那位女士说:“可以确定了,应该就是那位少帅,卢兆麟。”
中年男人转过身来,走到桌前,仔细看着不断出现的紫色数据,淡淡地道:“嗯,宁杀错,不放过,就先干掉他吧。”
青年男子轻松地笑了,“正好,他是卢昊苍的儿子,不折不扣的清廷走狗,杀他也算是为民主铺路了。”
中年男人一脸漠然,“什么理由都无所谓,重点是结果。”
年轻女子反复看着闪烁的各种探查数据,有些诧异,“为什么我们的仪器探测不到他的随身空间?”
带着这两件仪器穿越虚空,他们的组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现在却发现没什么用处,让她非常震惊,根本不敢相信。
“什么?”中年男人也是一惊,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讶异,双眉微微皱起,“有这种事?”
“怎么可能?”那个青年男子也很吃惊,“不太可能吧?上次在蓉城,我们差一点就弄死牧博明,当时这个仪器运作得很正常嘛。”
中年男人冷酷无情的眼睛里涌现出几分兴趣,“既然如此,那就不忙杀,把他抓来,让我好好研究研究。”
青年男子轻轻一拍桌子,“行,我立刻安排。那牧博明那边呢?”
“他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一个正常的时空特警而已。一个年轻人,tasa的新秀,还算得上出类拔萃,没辜负我们组织派那么些优秀的人才去对付他。”中年男人轻描淡写地说,“杀了吧。灭他的身,拘他的魂,把他的空间剥离出来。”
“好。”青年男子点头,“我通知血骺和邪魑,让他们马上动手。”
“嗯。”中年男人微微点头,又走回窗边,继续看着外面黑暗中的城市。
坐在桌前的年轻女子转头看向他的背影,明媚的双眼中满是狂热的崇敬,“夷跋大人,我们是来寻找和救援您的。那个牧博明,不过区区一个蝼蚁,哪里值得我们花费这么大的代价,送这么多人和仪器进来?”
青年男子的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崇拜,“是啊,夷跋大人,我们是来支援您的。灭掉两个特警,不过是顺手罢了。”
中年男子背对着他们,唇角微微上挑,如带着一张冷硬面具的脸上柔和了一些,“嗯,你们的功绩,我都记着。”他倾听着呼啸的狂风中夹杂的惨叫、痛哭、呼救、咒骂等声音,体会着其中的阴戾、晦暗、绝望、不甘、痛苦、怨毒、恨怒等负面情绪,有些陶醉地喃喃道,“你们听,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正从口袋里拿出通信仪的青年男子和伸手操控磁变仪的年轻女子都笑着点头,“是啊,非常动听。”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不过是低等位面,而一群生活在亚空间的贱民与禽畜没什么区别。他们高高在上,自负,自大,冷漠,无情,为所欲为。所有他们创造的灾难在他们眼里都像是一出动人的大戏,万民的哭嚎在他们耳中仿佛是一曲优美的赞歌。
他们毫无人性,因为他们是一群魔。
但是他们太过得意了,始终没有察觉有一条极细的精神力丝悄悄从窗缝里探进来,将屋里的情形“看”得很仔细,对他们的谈话也“听”得清清楚楚。这条精神丝极其稳定,并没有被他们言谈举止中的恶毒、轻蔑、残忍、冷酷所感染,始终冷静地停在那里,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才缓缓退出,消失在黑暗中。
第102章开战(1)
距离约翰圣堂大约十多公里的地方,原本是花街柳巷,现在自然是人去楼空,都被卢兆麟疏散了。
这里的花楼都是两层,建得很精致,虽然也一样被淹了,但只是一楼进水,二楼仍然干爽。
卢兆麟站在街口旁的一座二层小楼窗前,对着约翰圣堂的方向。黑暗中,他的脸上冷凝如冰,目光凌厉,带着锋利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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