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胡城外木台上,苏定方举杯指向一胡人首领“怎么?屁股底下有刺么?”
胡人首领赶忙起身拜倒,动作过大,从木缝里滋出的血水溅湿了他的袖口。不过他全然不顾,一个响头重重磕下,再抬头,面有新鲜血渍。也不知道是被滋到的,还是自己把额头磕破了“我部一向恭顺,牧场离定胡城尚远,此次叛乱实和我部无关那!”
抿了一口酒水,看向其他首领“他说和他离得远,不知道。那就是说,你们这些离得近的都是同谋喽。”
众胡人首领对那首领怒目相视,继而赶忙拜倒,大呼冤枉“我等心向大唐,怎会同那乱臣贼子行苟且叛逆之事,我等亦委实不知啊,请大将军明察!”
“哦?我这千里之外都收到消息了,你们这些住隔壁的邻居反而聋了瞎了?都老糊涂了?”
一以智慧着称的胡人老者辩解道“苍鹰岂会和豺狼同巢。此乃独狼所为,与我等确无干系,我等谢将军驱除恶狼,还草原平静、安宁。”
苏定方冷眼看着老者,嗤笑一声,“苍蝇!”指向一处人群聚集处“那是你的部落吧!”
老者回头看了眼“是,我。。。”
苏定方示意闭嘴,好好看着就行。
只见一队铁甲骑兵缓缓提速,朝着惊恐的人群碾压过去。
惊叫声起,哭喊声落。
铁骑过处,无人幸免。
被赶来围观的胡人惊惧,妇孺死死捂住自己和孩童忍不住啜泣的嘴,唯恐出声,也会引来铁蹄践踏。如苍蝇扇翅的“嗡嗡”人声为之一滞,人间清静,死一般寂静。
继而,随后奔至的回纥轻骑啸叫着,按草原的方式,在人群倒地处反复策马踩踏,将其踩成死得不能再死的肉泥。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老者瘫坐在地,瞪大含泪的老眼,厉声裹挟道“将军何故伤及无辜,不教而诛,不教而诛啊!此唐人之理耶?唐人在我胡人祖地,如此蛮横无理,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天理难容啊!”
“不教而诛?”苏定方轻笑,“被你们学去不少嘛。”
陡然掷杯,杯子砸得老者头破血流。血水混着酒水,沿披散的乱发贴在满是褶皱的脸上,横流间漫出褶子,斑驳着红了半边老脸,看着甚是颓丧:
“你个老匹夫还敢狡辩!我且问你,你部落蓄养的战马哪去了?青壮哪去了?这些年少的朝贡哪去了?可是年年白灾?可是牛羊全被独狼叼了去?还是你们主动送给你的恶狼去了?暗中串联欲裹挟诸部一起叛乱,真当我不知?”
见事情已然败露,老者也不装了,顶着血脸起身怒斥道“这是我们胡人的草场,是我们胡人的祖地,你们这些外乡人,凭什么站在我们头上指指点点!这是我们胡人的!”
又怒其不争得骂向其余胡人首领:“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短视之辈!以为跪着唐人就会放过你们么?以为这就能保住自己的富贵么?唐人是你们跪舔就能喂得饱的么?老夫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
不等苏定方开口,就有胡人首领暴呵一声,起身冲上前去,揪起老者衣领对脸猛揍“住口!你个活腻味了的老狗!你自己想死,别拖我们下水!你不想活了,我们还想活的。”
这些年轻的胡人首领平日里本就好吃好喝养得壮硕,惊恐中胡乱狠砸的拳头片刻间便把老者打得不成人形。并按草原的习俗,将未咽气的老者架出去,塞到脚底的木台下面。
说是木台,其实就是大片木板临时拼成的平板。平板上,胜利者喝酒吃肉,恭服者为其唱歌献舞。平板下,压着俘获的叛逆核心人等。在歌舞声中,一次次震荡碾压之下,血水浸润平板。
草原的规矩就是这么直接又委婉。
跟着跑来助战的回纥人看一个倒霉部落不顺眼,驾马冲进去肆意劫掠。抢夺财物的同时,高过车轮的男子一刀砍死,幼童丢于策马疾行的奔马通道间,妇女压于胯下施以淫威。
最先臣服的胡人部落,正在将“叛逆”胡人的脑袋按唐人吩咐垒成京观,这些脑袋大多属于战死或受伤的胡人,也有些是投降的。
胡人惯于降了又叛,总不能三天两头往这跑。抽十杀一,杀了也便杀了,把他们杀破了胆,下次再起异心时,才会有所顾忌。
苏定方张嘴,面容姣好的胡人贵女便将剥好的葡萄喂进他嘴里。
再张嘴,另一个贵女俯身将酒水用嘴度了过去。谁说砸了酒杯,就没法喝酒了,还更美味,更温润。
而贵女的父辈叔兄们,正动作夸张得载歌载舞,献上满满诚意的同时,扭得毫无美感。
苏定方摸着贵女柔软弹嫩的细腰,粗糙的大手重重掐了一把。贵女牙根紧咬,硬忍着没痛呼出声,脸上谄媚的笑意更甚。
苏定方有些意兴索然。现在这么听话,早干嘛去了?本想杀光一代人,好歹能消停一二十年的。这弄得,下不去刀啊。将士们大老远跟着来跑一趟不容易,该有的军功,也不能少,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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