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呀,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几根带血的鹅毛,也不能说人家就是偷鹅的贼吧?”村里的老人都心软,看到陈大友孤零零一个人住在这破破烂烂的老宅子里,忍不住替他辩白了两句。
“大友,不过是只鹅,吃了也没什么,但咱们村明年是想争取评选文明村的,村里有人偷东西,哪还有脸挂个文明村的牌子?”唐爸知道这件事情老支书不好开口,便主动站出来问他,“你要是家里没肉吃,杀了老支书家一只鹅,实话实说,老支书也不会怎么样。只是,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现在不承认,要是哪天叫我抓住了,咱们村可留不得小偷小摸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一只大鹅的价值还不足以报案,不过,在农村,通常也没必要报案,村长一句话就能叫你过的比蹲班房还要难受,更何况,陈大友的低保审核,可一直都是村里办的……盗窃犯可没资格拿低保!
陈大友没想到唐爸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又气又恨,他听陈二妮说过,要不是这姓唐的在中间捣乱,这会儿他外孙女已经定亲了,陈二妮跟他说过,等她和儿子搬到县城去,到时候村里的房子就能给他住,再不用住这脚一跺四面墙都掉土渣的老房子了。现在章家卉跑了,陈二妮想在县城买房的美梦破灭,连带着他也跟着倒霉,陈大友简直恨死唐有才了!
想到这里,陈大友冷笑一声,指着那只大白鹅道,“村长,冤枉人也要找个好借口,你找个扁毛畜生,嘴里叼两根鹅毛就想扣个贼帽子给我?”
唐有才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事有反常即为妖,往常这陈大友看到他和老支书,不知道有多热情,这家伙好吃懒做,要是没有村里给他争取的低保,他在上唐村既没有田地又没养猪,靠什么过活?因为这个,陈大友每回在村里看到几个管着低保审核的村干部都格外热情。
可是今天,陈大友这幅恨不得赶紧让他们滚的语气,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原本唐有才还真觉得大鹅报案有点不靠谱,现在他倒是觉得真该进去搜一搜了。
“算了老唐,大过年的,还要抗疫,村委事情也多,一只鹅,吃了也就吃了吧。”老支书看了陈大友一眼,他当了这么多年村支书,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陈大友一看就是心虚了,从头到尾都逮着老唐说话,眼神都不敢落到自己这个苦主身上,要不是心虚,真没偷他们家的鹅,这会儿最想做的,难道不是先向自己这个丢鹅的人解释吗?
陈大友还在喋喋不休地跟唐爸扯皮,那边,大白鹅却不干了。
它好不容易才把能做主的人引到了这偷鹅贼家里,看样子这帮人类是一点用都没有,还是得靠它自己……不声不响的,这只大白鹅顺着陈大友家的门缝就钻了进去,很快,一阵惊天动地的鹅叫声从门里传了出来。
吃瓜群众精神一振,有好事的一把推开了大门,紧跟着,其他人也挤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我让你们进我家了吗?”陈大友慌忙张开双臂,跟只老母鸡似的想把人赶出去。
然而已经迟了。
那只大鹅也不知道从哪里拖了一个脏兮兮的麻袋出来,那麻袋看起来不重,却鼓鼓囊囊的,大鹅解不开麻袋束口的绳结,便伸长脖子冲着众人凄厉无比地叫着。
唐爸一把推开陈大友,走过去解开绳结,陈大友慌得不行,想去拉扯唐爸,却被老支书一把给薅住了:“你不是说你没偷吗?慌什么?让他看一眼得了,说不定是棉花呢?”
吃瓜群众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乡下人过日子节省,好棉花都拿塑料袋装好了,外面再加一个编织袋,谁舍得拿这破麻袋装棉花呀?
再说了,他们又没瞎,那麻袋缝隙里还钻出来好几片鹅绒呢。
唐新勇的鹅场养了好几百只鹅,每年都要薅2~3次鹅毛,村里不少人都去帮过忙,顺便赚点零花钱,自然认得出这精贵的鹅绒。
想来这偷鹅贼也知道鹅绒精贵,吃了鹅,鹅绒也没舍得扔,打算攒起来拿去卖钱吧?
不过,这鼓鼓囊囊的一大袋,一只鹅身上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鹅绒,想到陈大友家没养过鹅,而唐新勇的鹅场每年都会无缘无故丢鹅,吃瓜群众内心暗暗激动,他们好像吃到大瓜了!
要知道,唐新勇他妈也是陈大郢的,论辈分,这陈大友还是唐新勇的表舅,做长辈的偷一个晚辈养的鹅……啧啧!真不讲究!
果然!打开麻袋,里面都是鹅毛,而且明显能看得出来,这些鹅毛和鹅绒都是鹅死了之后拿开水烫过后才拔的,精贵的鹅绒和不值钱的鹅毛混在一起,一看就不是自己家养的,不然谁这么糟蹋钱啊?
“这……谁家没袋鹅毛啊?这是二妮孝敬我的鹅,我留着鹅毛要拿去卖的!”陈大友兀自嘴硬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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