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往年间,在福州城,有一家名为“吉祥”的屠宰店。店主是一对夫妻,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可谓是相当出彩!
不过,他们家的出彩,却与屠宰这项营生并无太多直接关联。
先说这当家的男子吧,其身材高大威猛、魁梧壮实,满脸横肉堆积,恰似一尊怒目金刚。远远瞧去,便令人心生惧意,只觉此人乃是个凶神恶煞之辈,轻易不敢靠近半分。而他的妻子呢,个头亦是不矮,做起活儿来更是雷厉风行、风风火火。
若是当家男人外出未归,家中那些诸如猪、羊等各类肉食,这位女子亦能独自一人处理得妥妥当当,其技艺娴熟程度丝毫不逊于自家丈夫。
可令人倍感诧异的是,如此看似粗犷豪放的夫妻俩,所育之子竟全然不同。这孩子身形瘦弱,显得文文弱弱,仿若弱柳扶风一般。其面容更是清秀俊美,眉眼如画,恰似那画中的仙人儿下凡。
不仅如此,就连性情也是温文尔雅、斯斯文文,举手投足之间皆透着一股书卷气,仿佛一阵微风拂过便能将他轻轻吹倒在地。
熟悉的街坊邻居们偶尔碰面时,总爱拿夫妻俩开玩笑:“你们瞧瞧,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亲生的呀!一点儿都没遗传到你们俩的优良基因呢!”
听到这话,夫妻俩往往只是无奈地笑笑,可心里头难免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街坊们说得倒也不假,这孩子的性子温温和和、斯斯文文的,再看看那副瘦高的身板儿,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似的。这样的模样,想要在屠宰行里闯出一番天地,确实让人觉得希望渺茫啊。
其实,夫妻俩一直都对孩子疼爱有加,从来没有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他。
小时候,这孩子的身子骨还算结实,可不知怎的,随着年龄渐长,竟然越长越瘦弱,活脱脱就是一根细长的豆芽菜。
每次看到孩子那单薄的身影,夫妻俩心中都会涌起一股忧虑:这孩子到底能不能吃得下屠宰行这份辛苦活儿的苦呢?
而眼瞅着周围人家同年龄段的孩子,一个个都已经能够熟练地帮家里打下手,甚至独自宰杀处理一头牲畜都不在话下。
可自己家的这个小子呢,整天就只知道在市井街头跟一帮年纪相仿的少年们瞎胡闹。
有好几次,夫妻俩想叫他回来练练手,多唠叨了几句,这孩子便脚底抹油一般溜得无影无踪了。
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对于这对夫妻而言,他们家祖传的屠宰手艺可是养家糊口的根本呐!这门手艺代代相传,到了他们这儿自然也是要继续传承下去的。不然,还能依靠什么来维持生计呢?总不能说改行就改行,去做些别的完全陌生的营生吧?
回想当年,儿子尚年幼之时,对家中的屠宰之事不曾插手帮忙,倒也情有可原,毕竟那时年纪太小,懵懂无知嘛。
然而如今,儿子已然十五六岁,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按常理来说,这个年纪应当开始学着父母的样子,掌握屠宰的技艺,或者至少出去当个学徒,学点其他有用的技能也好啊。
可偏偏这孩子,既不愿意跟随父母学习屠宰的本事,又不肯出去当学徒学新东西。如此一来,夫妻俩整日里忧心忡忡,焦虑万分。
再瞧瞧别人家的孩子,有些与自家儿子年龄相仿的,不仅早早地定好了亲事,而且已经能够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帮忙操持家业了。
夫妻俩想着,要不也给自家小子找一门亲事,或许这样就能让他收收心,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只可惜呀,即便他们有此想法,儿子却是一点儿都不上心,根本不愿靠近这件事情。
其实,夫妻俩并非没有尝试跟儿子推心置腹地交谈过。甚至,他们连祖辈传授给自己的那些人生经验和道理都搬出来讲给儿子听了。
奈何这孩子油盐不进,依旧我行我素,把父母苦口婆心的教诲统统当作耳边风,左边耳朵进去,右边耳朵就冒出来了。整天就知道四处游荡,游手好闲,丝毫不见有任何积极进取、努力做事的迹象。
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儿子如此这般日复一日地虚度光阴,这对夫妻的心简直急得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
他们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劝诫着儿子:“孩子啊,你现今已然长大成人,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整天只知道贪图玩乐啦!要不然,待到将来,你要到哪里去谋求一份维持生活的工作,又该凭借什么本领来养活自己呢?”
“咱们家祖祖辈辈可一直都是以屠宰为生的屠夫呀,并没有掌握其他谋生的技能。即便你不愿意提起,但等到爹娘年岁渐长,身体越来越衰弱,这家业究竟由谁来操持管理呢?”
然而,每当夫妻俩说得过多时,那儿子偶尔便会将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满不在乎地反驳道:“这有啥值得学习的?无非就是个体力活儿罢了!这么多年下来,我就算只是站在一旁观看,也早就全都学会了。”
“宰杀一只羊而已,能有多难啊?把羊拖拽过来,用力按压住,接着便是放血、剥皮以及剔除骨头这些步骤。这里面能有多少技巧可言?”
“你们成天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某天夜幕降临后,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享用晚餐。饭毕,夫妻俩瞅准时机,准备再次苦口婆心地劝说儿子。
然而,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儿子竟然故技重施,又搬出了他那套说辞。
只见他一脸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屠宰嘛!”其言辞间流露出对屠宰之事的轻视,仿佛此事易如反掌。
听到这里,一直强忍着怒火的当家男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儿子怒斥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老子我可是干了一辈子屠夫,当年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恭恭敬敬地跟着你爷爷慢慢学起来的!哪像你这般轻狂?”
“哼!你说得倒是轻松。既然如此,那好!今天天色已晚,暂且作罢。但明日一早,你必须给我亲手宰杀一头羊,让我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那般容易!”
男人撂下这句话后,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砰”的一声重重地甩上门,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留下妻子和儿子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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