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车代步,只要不是雷雨中,天晴天阴,都有它的美,它的境,一路不急不徐,一路悠游自在。
很久没有过如此的放松,放松地不去考虑学业,不去考虑工作,不去考虑该怎样做出好方案,为公司赢得大单子的同时,更为自己赢得可倚重的地位。
说来好笑,在我和这位梅先生认识了将近一个半月后,在我早已知道他姓甚名谁后,他才在一日夜里错过了宿头时,想起问我叫什么名字。
太好笑了,是他浑不在意?还是他一向淡漠?又或是他认为我一直在避讳?
哈哈,我当时也确实笑出声来,不过笑得很尴尬,好像是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在揣了他一大笔银票后,在他救了我一次后(解毒那次不算,那是他应该的),在他一路上为我作保镖还一路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兼免费导游和车夫后,他才想到问我的名字,好像我从来没有想起要主动告诉他似的,
我,不好意思,是真的忘了作自我介绍。
我在父母身边,在哥哥和朋友身边,在21世纪的学历证书上,我的名字叫作“洛莘莘”。
我可以领会父母的好意,希望我是莘莘学子中认真求学的一名,不过这个名字让我经常羞于出口,还经常被一些白字先生叫作“星星”,拜托,那是“深深”的发音,不过出笑话的时候确实不少,很没面子的名字。
不管是被叫作“洛星星”还是“洛深深”,感觉都不太美妙,老妈当初没想到我这名字有“落”得很“深”的嫌疑吗?
我一向不敢从一些地下水道和一些井口走过,万一不幸应验可就糟糕了,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落到了水里,这下可不是“深”了,是太远太远了,远得让我回家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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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又是一轮满月,竟然是七月十五,不知道这里时不时兴过鬼节?
我没有问他,宁愿相信有这个人在身边,一切的神鬼莫近,于是,爬出车厢,睢他一人坐于不远处的小河岸边,在月色下,显得难以形容的清冷,更多的竟是孤寂。
错过投宿,他打算就在那儿度过一夜吗?
我下了车,来到河边,坐在他身旁,月色倒映水中,随波摇曳。
“嗯,那个——”我试图打破沉寂,他的背影实在有些寂寥,“我得说实话,你可知为什么一开始我根本不考虑让你在路上做伴吗?”
我没有看他,夜色如水,满天星辰,多得数也数不清,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看不到这么多亮得如钻的星,感觉难得,便贪婪地欣赏着。
他不语,似乎在沉思。
意料之中的反应,我继续:“你一出现,就是江湖,我不了解江湖,但知道一入江湖便会身不由已,会一连串地出现非你所愿的挑畔,非你所愿的情仇,非你所愿的恩怨,非你所愿的杀戮……”
说到感慨处,我转向他,“江湖人是惹不得的,江湖人也是做不得的,我从来不想有沾惹上江湖的一天,包括与相关的人有任何接触,我不要那些血腥,更不要那些风波,只想平稳一生,不求大富,但求略可,所以我当时是干脆地拒绝了你的好意……”
结果证实我的运气不佳时,即使想躲也躲不开,照样惹上的血腥事件,不是被杀,就是把对方杀掉,只不过杀人的不是我。
心里烦燥,叹了口气,却发现他凝望我的眼神竟有些迷离。
他在想什么?
“我,不是江湖人,也不会作江湖人。”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波动,令我讶异。
“但——”我疑惑,那青刀又是怎么回事,他的高深莫测的武功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更加迷离,仿佛这样的夜色是为他而来,天上的星星也仿佛因他眼中的那团雾气而有些朦胧了。
“很小的时候,流离失所,在最落迫无助的时候受过韩家一家人的恩惠——”他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但我的耳朵却竖直了,因为深深知道他是在打开他的回忆之门。
“韩家有个小儿子,与我年岁相近,我曾在韩府度过整整一个冬天,是韩家人在冰雪地里发现我并喂以姜汤使我苏醒,那一年,我七岁——”
原来还是救命恩人,不过,他当年只有七岁,却差一点在冰天雪地中丧命?
“春暖花开时,我离去,离去前韩家幼子追出,送我一程又一程——”
可以想见,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孩子,相处一个冬季,是很有可能结成感情深厚的朋友的。
“在秋天,因缘际会遇到了师父,因为要避世修练,又因顺路,便转去韩家探望——”
要说到重点了,我屏气凝神。
“结果大火刚尽,一片废墟,韩家一夜间家毁人亡,死无全尸——”
这么狠?杀人灭迹,尸骨成焦?
说到此,他眼里的雾气更甚,我惊讶地发现他的眼中似有流光闪现,那是冰冷的武器才能泛出的寒光,如万年的冰棱在雾气中闪烁,让我这个旁观者也打了个寒噤。
可以想见他当日揪住那个吴占山时,那老小子一定会更觉得寒意透骨,青刀应该是那老小子的绰号吧,就不知道他的死相如何?嗯,那么血腥的画面还是不要想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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