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孤独是因为不被人理解,所以你开始练习和自己对话,没关系的,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能理解自己,比任何人的理解都重要。
不能被身边的人准确地理解,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痛苦简直贯穿了我整个少年和青年的时光。
因为不能被理解,所以总尝试花很多的时间去解释,想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
因为不能被理解,所以总怀疑别人内心很讨厌自己,所以总是委屈自己去讨好别人。
因为不能被理解,所以总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玩、一个人回家,什么都是一个人,最后居然也就习惯了一个人。
因为不能被理解,逐渐对自己变得没那么有信心,也许别人才是对的,也许按照他们的行为方式才能活得更简单,渐渐放弃自己想成为的自己,渐渐对这个世界妥协,直到有一天,你认不出自己的时候,你才发现他们早就已经不在乎你,更谈不上理解你了。
“理解”,是我们跟世界沟通之后想要的结果,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一次又一次地受伤,我们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我们在拥挤的人潮中踮起脚尖、伸出右手,在空气中挥舞的样子,让人联想到沉入水底拼尽一切全力紧抓稻草的迫切感。我们那么努力,只是希望能遇见一个你,握着我的手放下来,摁住我的肩沉下来,双眼平视,瞳孔与瞳孔是两个彼此吸引的黑洞,一言不发,我们就会吸引对方跌入自己的世界,再也不出来。
读书时,尝试过很多次离家出走,刚迈出门第一步,不是想着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而是希望父母能从后面一把拥上来,低声告诉我:
“我们懂你。”
后来住了宿舍,和同学有了摩擦,有些话说到一半便咽了回去。
因为我们已经开始知道如何保持自尊,如何维持我们与外界的平衡。
因为如此,我们开始发电子邮件,在QQ上交网友,学会扔漂流瓶。
当微信能够通过摇一摇就认识身边的朋友时,我们已经忘了几千公里外有可能成为我们朋友的人。我们轻轻松松就能交换照片、连线视频,已然不会再通过文字或聊天先走近一颗心,再认识一个人。
当你一个人,静静待着的时候,试着想一想,我们之所以在“希望被理解”中有极其强烈挣扎摆脱的欲望,究竟是因为什么?
记得刚上小学的时候,我和院子里的伙伴们玩不到一两个小时,他们的父母就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催促他们回去。有一天,一个小伙伴经过我和其他人时,特别大声地说:“我妈说不让我们和刘同玩,他成绩差,还有传染病,和他玩会变坏的。”我至今仍然记得大概五六岁的我,如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伙伴们一个一个找着借口离开的样子。
我成绩确实不好,所谓的传染病是因为我小时候常常发烧,但完全不会给他人造成任何影响。可是,因为那样一句话,18岁之前的我,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被人瞧不起。而我父母从未察觉出这一点,他们只会说:“为什么人家都不跟你玩,不就是因为你成绩差吗?”
我从不敢主动问他们关于自己“传染病”的事情,我怕问了,他们的回答会让我更确信自己的不好,会更难过。所以我在很多年里一直都用“成绩不好”的幌子骗自己。就像很多人一样,固执地相信别人说自己不好的地方,从不正视自己的优点——因为我在乎我小小世界里的每一个人,所以我真的相信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只是没有想到,世界并不一定这样对我们。
所以我常常会很羡慕那些面对欺骗和伤害能淡然一笑的人,就像呼吸吐气一般自然。我多想能像他们一样潇洒,挥挥手,没有人能伤害得到自己。因为羡慕,所以总想学习,因为总也学不会,所以反而更为焦虑,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完美,觉得自己人格上总是缺少那么几块,不敢想象如此的自己究竟要如何面对未来。自信心就这么一点一点丢失,像沙漏,匀速下滑,无能为力,心中那一块自卑微微地下坠,也像黑洞,吞噬着也丢失着所有的年轻的勇气,直至消失殆尽。
有的人,当信心完全失去时,连抬起头端详这个世界的兴趣都没有,一辈子低着头沿着山脚就能走完一生。其实我们历尽千辛万苦登上山顶,并不是为了欣赏全世界的风景,而是为了让全世界的人看到自己。如果你一直低着头,谁能看得清你的脸?
初中时,我留着长长的头发,不敢与人对视,刘海留得长长的,遮住眼睛,觉得很有安全感。我以为当我看不见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人也就看不见我。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消瘦的脸,满是青春痘,头发遮住额前,像个漂浮的游魂走来走去,他的确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但我们所有人却都能看见他,并有意无意地和他划清了界限。我们年少的时候总喜欢特立独行,用无所谓的态度去对待本该认真的东西,以为这样就可以与众不同。其实,这只会让我们离真实的世界越来越远。
第二天,我立刻剪了寸头,虽然难看,却避免了让全校人很远就指指点点,刚开始特别不习惯,感觉整个人的五官完全暴露在了别人面前。可是,人长一张脸不就是为了让别人记住你吗?无论再狼狈,再难堪,再兴奋,再感动,我只有扬起自己的脸,你才能知道我是诚心实意在道歉还是百分之百在感谢。你看得到我,你才能明白我的喜怒哀乐,你看得到我,你心里才会一直记得我。
后来,我发现,当我迎头而上的时候,误解的声音似乎渐渐变小,就像逆水行舟,一开始总是很慢,但当船正常运行,阻力自然就会小很多。现在回头来看,你不需要立刻被理解,也不用着急去妥协。时间能证明一切。只是年轻的我们,还不认识“时间”这位朋友,所以才会遇见麻烦就着急地下结论。
人与人的关系不是数学公式,非黑即白。不能被理解的,只要你坚持下去,时间长了,别人自然就能理解了。你不妥协的,只要你有理有据,时间长了,别人也自然会尊重你的想法。只是我们常在一开始就为别人而改变,久而久之,你变得不像自己,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那怎么还能指望别人认得出你呢?
既要速度,也要温度
有一种孤独是下定决心选了一条要走很久的路,却发现是个死胡同。
有时继续走是因为勇气,有时一直走是因为惯性。
区分两者最好的方式就是停下来,看看四周隔壁,掠过疾风。若熟悉,只能改道,若陌生,继续探寻。
将近两个月,没有记录下任何文字。
硝烟散尽,除了一地搏命得到的废弃弹壳,什么都会忘记。
其实并不是不想记录,也不是没有时间记录。
而是事情发展得太迅速,应接不暇,来不及感受就被海浪带来的泡沫所淹没。
试想我40岁的时候,也许会感叹,那时那个年轻的大叔正在进行人生巨变的转折吧。他焦虑地对待任何一个工作的机会,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研究每一期台本,把要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写在纸上。有人问他:“你怎么可以用那么快的语速说那么多言简意赅的话?”他想了想说:“因为……我……都……写下来了嘛……哈哈哈。”
我记得大一的时候,竞选团支部组织委员,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打腹稿准备宣讲。一个月不怎么说话的我,在那一晚大出风头,算是真情实感,句句动人。上铺的兄弟苏喆对我说:“真厉害,平时看你话不多,你挺有想法的嘛。”然后我讪讪笑着回答:“咳,随便说的。”同学更讶异了:“原来你那么牛,随口都能说那么多话。”我很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回应道:“嗯!”
同学们散尽,就剩我一个人狂喜,觉得用这样的方式骗到别人了,别人一定会觉得我很不一样,肯定特别有范儿,特别好吧。
我总是羡慕有同学在考试满分后,告诉别人:“我没有复习。”后来,后来的后来,我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你总会在不经意中变成你曾经不喜欢的那类人,你也会不经意地告诉自己:其实,这种感觉也没有那么糟糕嘛。也是在经过了时间之后,你才明白:有时我们天然不喜欢一个人,是因为我们与他们离得太遥远;有时我们天然喜欢一个人,也是因为这种感觉——人最矛盾的地方就在于此。
以前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同事坐在会议室里,细细地、天南地北地聊天。客户的需求,节目的内容,又羡慕起哪个节目创意,又爱上了哪个新开的餐馆。后来,这些看似细微却在支撑着生活真实的部分,日渐式微。以至于今日再与朋友们相见或聊天时,会感慨起那种清闲来。
交谈。无论是与他人,还是与自己。都是弥足珍贵的。
而近日,近日的近日,反反复复,都是刻意重复,顶多是掺兑了不同的温水,散发出来的雾气,让我和对面的人,都觉得彼此显得挺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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