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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滚烫滚烫的,就躺在她的旁边,劝说她别为今天的这种小事生闲气。袭人冷笑着说:“要为这些事情生气啊,早就气死了。我求求你,别为我们得罪别人。得罪了他们就都记在心里,遇着机会就给你好看。” 她自己说着说着更伤心了,眼泪就要流下来了,但害怕宝玉受到刺激,就又忍了回去。

袭人很有心计,但作为一个弱女子,一个丫环,她想生存下去又能怎么样呢?只有忍了。她应该说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青年,追求什么?追求当小妾,也就是姨太太啊。往下看,看看赵姨娘,大家就知道姨太太是个什么角色了。但作为一个丫环,她不可能当上夫人,更不可能当上皇后,做姨太太已经不错了,总比随便嫁个臭小子要好一点儿。有人老是笑话袭人,说她挺可悲的。我们还真不应该笑话她,她那是悲惨、悲伤啊,应该同情才对啊。大白话红楼梦  联系信箱baihuahonglou@

一会儿,有个老婆子端来了煎好的药。宝玉说袭人浑身是汗,不让她起来,自己端着要喂她。袭人说:“你别管吃饭不吃饭,都要到老太太、太太跟前坐一会儿,和姑娘们玩一会儿再回来。我自己躺着就行了。”宝玉倒很听话,看她躺下,就到上房去。

宝玉和贾母吃完饭,贾母想和几个老婆子打牌解闷。宝玉惦记袭人,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袭人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想睡,又觉得时间有些早。

晴雯、绮霰、秋纹、碧痕都找鸳鸯、琥珀她们玩去了,只有麝月一个人在外间里的灯下摸牌玩。她会不会像现在的很多小女孩一样,在用牌算卦玩啊?宝玉笑着问:“你怎么不和她们玩去?”麝月说:“没有钱。”宝玉说:“床底下堆着那么多,还不够你输的?”麝月又说:“都玩去了,这屋里的工作交给谁呢?那一个人又病了。满屋里上头是灯,地下是火。那些老婆子们,老胳膊老腿的,伺候一天,也该叫她们歇歇。小丫头们也是伺候一天,这会儿还不叫她们玩玩去。所以让她们都走了,我在这里看着。”好一个无私奉献的青年志愿者啊!

宝玉听她这话说得这么懂事,就好像另一个袭人。他笑着说:“我在这里坐着,你放心去吧。”麝月说:“既然你这里,我就更不用走了,咱们两个说说话不好吗?”宝玉笑了:“咱两个干什么呢?怪没意思的。早上你说头痒痒,这会儿没什么事,我替你篦篦头吧。”过去有了头皮屑,没什么办法,只好用一种篦子使劲梳。过去,穷人家的孩子头上还常常生虱子呢,也只能用这种办法解决。麝月痛快地答应:“就这样。”说着,她把簪子等头饰都摘下来,宝玉拿着篦子替她一下一下地梳。

刚梳了几下,晴雯急急忙忙地走进屋里拿钱。她一看屋里的情景,就冷笑着说:“哟,交杯酒还没吃呢,倒梳上头了!”晴雯在讽刺他们俩呢。结婚时新郎、新娘喝交杯酒,这不用说。过去女孩要出嫁就要把头发梳成个发髻,标志着姑娘变成媳妇了,这就叫“上头”。宝玉笑着说:“你来,我也替你梳一梳。”晴雯一撇嘴:“我可没那么大福气。”说着,她拿了钱,摔帘子出去了。

晴雯这脾气,挺不好合作的。她说话也太刻薄了,是因为她眼里揉不得沙子,还是因为太清高?清高了,可能就有些瞧不起其他人了。

宝玉他们两个还在对着镜子梳头。宝玉对着镜子里的麝月说:“满屋里就只有她喜欢磨牙说怪话。”麝月赶忙向镜子里面摆手,宝玉明白了意思,闭上嘴不再说了。

就听“呼啦”一声,帘子被掀开,晴雯又跑进来问:“我怎么磨牙了?咱们得说明白。”麝月笑着说:“你走你的吧,回来干什么。”晴雯笑着说:“你又护着他。你们装神弄鬼,我都知道。等我打赢了、捞回本儿来再说。”说完,她又风风火火地走了。过了一会儿,宝玉就让麝月伺候他睡了觉,没有惊动袭人。

第二天早晨,袭人感觉好多了,喝了点米汤继续休息。宝玉没什么事可做,吃了饭就到薛姨妈那里闲逛。

这时候是正月,学生放假,干活的休息,人们全都在休闲、娱乐。贾环也到薛姨妈这里玩,正碰上宝钗、香菱、莺儿三个人扔色子做游戏,贾环也要跟着玩。宝钗一向看待他就像看待宝玉一样,听他说要玩,就让他玩。他们这游戏带着赌钱,每次十个大钱。

贾环头一回就赢了,很高兴。后来,他接连输了几盘,就着急了。又轮到他扔色子,如果扔个大点数就能赢。他拿起色子来,使劲儿一扔。莺儿拍着手大叫“幺”,“幺”就是一。贾环瞪着眼大叫“六、七、八”。那色子偏偏转出个“幺”来。贾环急了,伸手抓起色子来,然后就拿钱,说是个六点。莺儿说:“明明是个幺嘛!”宝钗见贾环急了,就盯着莺儿说:“越大越没规矩,难道少爷还赖你?还不放下钱!”莺儿满心委屈,见宝钗说,不敢吱声,只能放下钱,但还是嘟囔:“一个做少爷的,还赖我们这几个钱,这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前天我和宝二爷玩,输了那么多钱,他也没着急。剩下的钱,我们几个小丫头子都抢了,他笑一笑也就算了。”宝钗不等她说完,连忙大声训斥制止。贾环说:“我怎么能比得上宝玉呢。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生的。”说着,他大哭起来。宝钗忙劝他:“好兄弟,快别说这样的话,人家笑话你。”她回过头又骂莺儿。

正在这时候,宝玉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贾环不敢出声。宝钗知道他家的规矩,凡是做兄弟的,都害怕哥哥。但她却不知道那宝玉是不要别人怕他的。他心里想:“兄弟们都有父母教育,我何必多事。况且我是正室的孩子,他是庶出,是父亲的小妾生的,我要多说了,别人很可能说闲话。”

其实宝玉还有更怪的想法。他从小是在姐妹中间长大的,他认为山川日月的精华,都集中在了女孩身上,男人不过是些污泥浊水罢了。他把一切男子都看成肮脏东西,认为有没有的无所谓。他认为弟兄之间体现一点亲情就行了,他从不想自己是一个男人,必须给年纪小的做好表率。所以,贾环等人都不害怕他,只是因为怕贾母,才让他三分。

宝钗恐怕宝玉训斥贾环,那样大家就没意思了,所以连忙替贾环掩饰。宝玉说:“大正月里哭什么?这里不好,你就到别处玩去。你天天念书,反而念糊涂了。比如,这件东西不好,可那一件东西好啊,你就丢了这件拿那一件嘛。难道你守着这个东西哭一阵就好了吗?你本来是来找乐子的,找不到乐子,就到别处去找。哭一阵,难道就有乐子了吗?”贾环听了,也没说什么就回去了。

宝玉的这番话,对我们很有启发。古人早就说过一句话,不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婚姻是这样,人生是这样,做游戏也是这样。我们在生活中就常常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忘记了自己的目标,一条路跑到黑,撞倒在南墙不回头。不过,贾环能明白这个道理了吗?不可能。宝钗呢,恐怕也没有明白。

赵姨娘见儿子耷拉着脑袋回来,就着急地问:“你这是又给谁当出气筒去了?”问一遍,贾环不说。问第二遍,他才嘟囔着说:“去和宝姐姐玩,莺儿欺负我,赖我的钱,宝玉哥哥撵我。”赵姨娘啐他一口:“呸,谁叫你到那高贵的场合去了?不要脸的东西!哪里不能玩?谁叫你跑了去讨人嫌了!”

正巧,熙凤从窗外经过,听到了这些话,隔着窗户说:“大正月的又怎么了?环兄弟是个小孩子,做错点儿事情,你可以教育他,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干什么!不管他做了什么,有太太老爷管他呢,你怎么能大口啐他!他现在是主子,就算犯了错,有负责教育他的人,与你有什么关系!环兄弟,出来,跟我玩去。”

熙凤的辈分比赵姨娘低,但地位比她高。贾环的地位也比赵姨娘高。为什么?熙凤刚才说了,贾环是主子,那意思很清楚,就是说赵姨娘是奴才。做了小妾的赵姨娘,地位和丫环实际差不多。袭人的理想也就是做一个小妾,成为宝玉的姨太太,这能不让人可怜吗。

贾环怕熙凤可是超过了怕王夫人,听见叫他,赶快答应着出来。赵姨娘也不敢说什么。熙凤对贾环说:“你也没出息!我早教育过你,你爱和哪一个姐姐、妹妹、哥哥、嫂子玩,就和哪个玩。你不听我的话,让这些人教到歪门邪道上了。像狐狸精一样,不知道自重,还怨人家偏心。”

熙凤这几句话,表面上是教育贾环,实际上还是在骂赵姨娘。看来,赵姨娘在贾政那里也不得宠了,就算去告状也没人搭理了。赵姨娘年轻的时候应该也很漂亮,也挺伶俐。现在不行了,人老珠黄了,脾气还不好,好像也没有多少心眼儿,谁会喜欢她?

熙凤问:“输了几个钱,怎么就成这样子了?”贾环小声回答:“输了一二百。” 熙凤生气地说:“亏你还是公子,输了一二百个钱就这样了!”她回头叫丰儿:“去拿五百个钱来,姑娘们都在后头玩呢,把他送过去玩。你以后再学那下流样子,我先打你一顿,再派人到学校里告状,看不揭了你的皮。因为你不自重,恨得你哥哥牙根痒痒,不是我拦着,他早把你的肠子给踹出来了。快去吧!”贾环老老实实地跟着丰儿,拿上钱,找迎春她们玩去了。

再说宝玉,正和宝钗说笑,有人禀报:“史大姑娘来了。”宝玉听了,抬身就要跑去。宝钗笑着说:“等等,咱们两个人一起去。”他们一起来到贾母的房间。

湘云正在大说大笑,见他们来了,忙着行礼问好。黛玉也在这里,她问宝玉:“刚才去哪里了?”宝玉说:“在宝姐姐家 。”黛玉冷笑着说:“我说呢,就是在那里绊住了,不然早就飞来了。”宝玉笑着说:“只准许和你玩,替你解闷儿啊?不过是偶尔去她那里一趟,你就说这种话。”黛玉马上反驳说:“你这话真没有意思!你去不去管我什么事,我又没叫你替我解闷儿。现在,我准你从此不要理了!”说着,黛玉就赌气回房间了。这小嘴,一个“准许”,就引出这么多话,小性子真让咱受不了!其实,管咱什么事,宝玉受得了就行啊!

宝玉赶快跟着走,着急地问:“好好的又生气了?就算是我说错了,可你刚才不也坐在那里和别人说说笑笑了吗。你这不是自己找气生吗。”黛玉不讲理了,说:“你管我呢!”宝玉仍然笑着说:“我当然不敢管你,只是不能看着你糟蹋自己的身体。”黛玉继续耍赖:“我糟踏坏了身体,我自己去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宝玉继续劝:“这是何苦呢,大正月的,说什么死了活了的。”黛玉说:“偏说死!我现在就去死!你怕死,你自己去长命百岁,怎么样?”宝玉勉强笑笑:“如果总是这样闹,我还怕死吗?还不如死了干净。”黛玉接着说:“对了,要是这样闹,还不如死了干净。”宝玉忙又解释:“我说我自己死了干净,别听错了话赖别人。”

正说着,宝钗走过来说:“史大妹妹等你呢。”说着,他就推着宝玉走了。黛玉更生气了,在窗前默默流泪。

没过喝两小杯茶的功夫,宝玉又回来了。黛玉一见他来,更哭得控制不住了。宝玉知道这次很难劝说了,就准备调动起全部的好词好句来求她。不料,他还没张口说,黛玉先说:“你又来干什么?反正有人和你玩,人家比我又会念,又会作,又会写,又会说笑,又怕你生气拉着你走了。你又干什么来?死活都别管我了!”她这是吃宝钗的醋了!

宝玉赶快走上去,悄悄地说:“你这么个明白人,难道连‘远近有别’‘先来后到’的道理也不知道?我虽然糊涂,却也知道。头一件,咱们是姑舅兄妹,和宝姐姐是两姨姐弟,论亲戚,她比你远。第二件,你先来,咱们两个一桌子吃饭,一个床睡觉,一起长这么大了;她是后来的,怎么会为她疏远你呢?”

黛玉啐一口,说:“我难道让你疏远她?我成了个什么人了!我为的是我的心。”宝玉跟着说:“我也为的是我的心。难道你就知道你的心,不知道我的心吗?”黛玉听了,低头一言不发,好半天才说:“你只怨别人错怪了你,你却不知道你自己惹得人家多难受。就拿今天天气来说,都冷成这样了,你怎么倒把青狐皮披风脱了呢?”宝玉笑着说:“我刚才穿着呢,见你生了气,我心里一烦躁就脱了。”黛玉叹口气:“等会儿伤了风感了冒,你就来劲儿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应该是想说,我对你非常关心,你却只会让我伤心。

他们正说着,湘云走进来笑着说:“二哥哥,林姐姐,你们天天在一起,我好容易来了,也不搭理搭理我。”黛玉笑着说:“咬舌子吧,还偏爱说话,连个‘二’哥哥也叫不出来,只是‘爱’哥哥‘爱’哥哥的。以后扔色子,你又该喊‘幺爱三四五’了。”宝玉笑着说:“你学惯了她,明天连你还咬起舌头来。”

湘云有些生气地说:“她不知道宽容一点,专挑人的缺点说。就算你自己比世上的人都好,也没必要看见一个取笑一个啊。我指出一个人来,你敢挑她的毛病,我就服了你。”黛玉连忙问是谁。湘云说:“你敢挑宝姐姐的缺点,就算你是好样的。我不如你,难道她也赶不上你吗。”黛玉冷笑着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她!我哪里敢挑她的毛病呢。”

宝玉不等她说完,赶忙用话岔开这个话题。湘云笑着说:“这一辈子我是比不上你了。我只求明天能有一个咬舌子的林姐夫,时时刻刻让你听‘爱’‘厄’的。阿弥陀佛,那才是让我看到报应啊!”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湘云赶忙转身跑掉了。

黛玉取笑别人可以,她能受得了别人取笑她吗?

请看下回。

第二十一回  贤袭人再劝宝玉  俏平儿救了贾琏

湘云怕被黛玉追上,就没命地跑,宝玉在后边跟着喊:“小心绊倒了!她哪里会追上你的?”黛玉追到门前,宝玉抓住门框拦住她,笑着劝说:“就饶她这一回吧。”黛玉使劲儿扳他的手:“我今天如果放过云儿,就再也不活了!”湘云见宝玉拦住门,估计黛玉是出不来了,就站住脚,笑着说:“好姐姐,饶我这一次吧。”

宝钗正巧过来,她也劝说:“你们两个看在宝兄弟份上,都别再计较了吧。”黛玉气哼哼地说:“我绝不能饶了她。你们是一伙的,都在耍弄我!”宝玉忙说:“谁敢耍弄你!你不先拿她开玩笑,她怎么敢说你。”几个人正在这里吵吵,有丫环来叫去吃饭,他们就去贾母那里吃饭。吃完饭闲聊一会儿,湘云仍然到黛玉房间去住。

宝玉送她们两个人回到房间,已经十点多了,袭人催了几次,他才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就到了黛玉房间。他真是太积极了。紫鹃和翠缕没在屋,黛玉和湘云还躺在被窝里。黛玉严严实实地裹着一床绣着杏子的红绫被,端端正正地闭着眼睛躺着。湘云一把头发拖在枕头上,被子蹬到了胸前,一边雪白的膀子露在被子外,胳膊上戴着两个金镯子。宝玉叹口气,说:“睡觉还是不老实!等会儿被寒风吹了,肩膀就会疼了。”他动手给她盖好被子。黛玉早醒了,觉得有人,猜想应该是宝玉,翻身一看,见真是他,就说:“这么早跑过来干什么?”宝玉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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