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走出房门后,想了想,还是去把山寨里的大夫给请了过来。
老大夫上午才给太子把过脉,这会儿听说人醒了,一脸难以置信:“女娃子逗我呢?你相公便是个铁打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保住一条命就算好的了,哪能这么快醒来?”
秦筝汗颜:“我相公的确是醒了。”
老大夫顿时药都顾不上捣了,拎上药箱就跟着秦筝去了她们所住的院子。
一番把脉后,老大夫连连惊叹:“这样的体质,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
他再看太子时,眼底不由得也带了几分探究:“公子可是自幼习武?”
太子周身气息淡漠而内敛,似乎不太想回答老大夫这个问题,只道:“学过点皮毛,权当强身健体。”
秦筝心说他那一身霸道的功夫,可绝不是学了点皮毛。
老大夫自然也听得出他这是自谦的说辞,没再追问,在原先开的那张药方上增减了几味药,让秦筝每日给太子煎服。
等秦筝送走老大夫回来时,就见太子正拿着老大夫开的方子在看,他捏着淡黄色纸页的五指修长而白皙,骨节分明,这样一双手,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执笔拿卷的。
估计是听出了秦筝的脚步声,在她进门后,太子也没抬头,眉眼半垂,额角的碎发散落下来几许,愈发显得侧脸的轮廓冷硬。
“抓药时白芨减一钱,仙鹤草加三钱。”太子淡淡道。
秦筝有些犹豫:“这……不按大夫开的方子来,会不会对你伤势有影响?”
太子将药方交还与她:“我已看过方子,按我说的去抓药便是,这张药方开得过于保守了。”
秦筝疑惑道:“相公你懂医?”
太子递药方的手微顿,语气倒是依然平静:“从前见别的大夫开过类似的方子。”
他口中别的大夫,秦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太医了。
既然太医都是按他说的方子开的药,那秦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把药方小心地收捡起来,“大夫先前拿过来的药包还够煎两次,我趁着天还没黑,先把小厨房收拾出来,明日再去抓药。”
太子看着她,眼底又翻涌起秦筝看不懂的情绪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他突然这么一本正经地同她说这些,秦筝还怪不好意思的,道:“没什么辛苦的,最凶险的时候,不也是相公一直护着我么?”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出来,似乎又多了几分微妙的暧昧。
秦筝没敢继续呆在房间里,借口收拾厨房出去了,暗骂自己怎么就嘴瓢说了这么一句。
太子在她离去后,靠着床头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半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才开始打坐运功调息。
他身上最重的是内伤,用内力调息好得快些。
……
秦筝把厨房方收拾到一半,林昭主仆二人就寻过来了,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大汉,大汉手中皆是端着一个大木盆,一个木盆里装着各类碗盘筷碟,另一个木盆里则装满了果蔬肉食。
林昭两手各提着一个大麻袋,还在院门外就已经喊上了:“阿筝姐姐,我来看你了!”
秦筝从厨房出来,瞧见他们这架势,还吓了一跳:“这是作甚?”
喜鹊把拎在手上的四只鸡放到院角,抹了一把额前的汗笑道:“大小姐听说夫人要用小厨房,见完寨主后就让备了这些东西拿过来。”
秦筝颇有些过意不去,看着林昭道:“来山寨养伤本已是叨扰了你们,还叫你们这般破费。”
“阿筝姐姐说的是什么话,若不是你,我这会儿估计还在水匪那里当人质呢!这边院子先前一直空着的,把东西备齐,阿筝姐姐你做饭也方便些。这些都是我们自己个儿种的粮食、养的禽畜,哪里破费了!”
林昭拎着两个四五十斤的大麻袋也没有半点吃力的样子:“我拿了一袋米和一袋面粉过来,阿筝姐姐你看放到哪里合适?”
秦筝想了想道:“厨房的米缸我才洗了,估计得明天才能晾干,先放到厨房的柜子里吧。”
她伸出手,本想帮林昭拎一个袋子,却被林昭躲开了,“我拿就是,我自幼习武,拎这袋子不沉,阿筝姐姐你拎着可有些费劲!”
她把米袋子和面粉袋子放进秦筝收拾出来的柜子里后,瞧见厨房还没收拾完,又招呼两个大汉干起脏活累活来:“阿三,你去院子里把柴禾劈了,阿四,你把水缸挑满。”
有人帮忙,秦筝轻松了不少,但她自个儿也没闲着,屋子里里外外都用抹布擦了一遍,把所有的死角都打扫干净。
做完大扫除,秦筝想给林昭几人煮茶却连茶叶都没有,一番思量后,干脆把瓦罐里的鸡汤热了一遍,用洗干净的土陶碗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鸡汤喝。
林昭一开始还有些推拒:“这是阿筝姐姐你煲给你相公喝的,我们不饿,再说了晚上有接风宴,得留着肚子在接风宴上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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