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江边,都没说话,又一阵冷风吹过,周知意回头看他一眼,吸了吸鼻子,不知触到哪根奇怪的神经,突然笑了起来。
陈宴唇角轻抿,也低头失笑。
觉得自己今晚的行为有些反常。
半夜漫无目的地开车兜风,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体验了。
一年多以前,周向宸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倒常常在夜里开车出去。
有时还会飙车。
陈宴望着黑沉沉的江面,笑意敛住,眸光比江面更沉。
下一秒,周知意却举起个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神,看到她捏在指间的一只小船。
拿她兜里那张旧试卷折的。
最近学习刻苦,冬天外套衣兜大,她兜里随时都装着小单词本、一两张折起来的试卷,再塞根笔,可以见缝插针地学习。
纸船外侧,周知意偷偷用笔写了她和陈宴两个人的名字。
“猜猜这个纸船能飘多远。”周知意蹲下,就势要把纸船放下去。
陈宴下颌微收,没猜。
答案显而易见。
“我猜它能飘到那里。”周知意手指往远处指了下,野心很大,自信满满。
陈宴嗤笑了声:“乐观是好事。”
“谋事在人。”周知意不以为意:“我相信……”
她手指一松,纸船没飘出一寸远,立即被冷风打翻在江水里,把她后半句话噎在了嗓子里。
周知意眨了眨眼,耳后响起陈宴低低凉凉的笑声。
她吸了吸鼻子,感觉鼻尖忽得一痒,似乎有片雪花落了下来。
懊恼没来得及发酵就被抛之脑后,她惊喜地转头朝他喊:“下雪了!”
陈宴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勾起她羽绒服上的帽子,往她脑袋上一扣,“冷吗?”
周知意眼睛亮晶晶地摇头:“不冷。”
“我冷。”他拽住她的帽檐,“走吧,回家。”
“等一会等一会。”周知意看了眼时间,23点59分,还剩一分钟就到新的一年了。
她朝他摊开手,“借个火。”
陈宴想都没想,手往兜里一伸,朝她手心丢了颗糖:“小孩不能抽烟。”
“我是要点烟花棒!”周知意懵了,从另一侧兜里摸出几根出门前顺来的烟花棒,在他眼前晃了晃,急得直跺脚。
“……”
陈宴摸了摸鼻尖,莫名的,有些尴尬。
他轻咳了声,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口,递给她,“这个比打火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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