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不想叫莫云岚师兄,师兄这个称呼,不够独特,莫云岚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师兄,他不想同别人一样称呼莫云岚。
莫云岚有些奇怪,还问过他原因,说从小他就是叫自己哥哥,听着更亲近些。刚来的时候生疏了,喊了几声师兄,后来不也改回来了么,现在怎么突然叫云岚哥了?
莫忧只说自己长大了,不该像小时候那样胡乱称呼,他们毕竟不是亲兄弟,他觉得还是称呼云岚哥更合适。
莫云岚不太理解,但也不会勉强莫忧,称呼不过是个辨识的代号,叫什么称呼,又有什么打紧。
他有些沉重,手微微握紧了椅子的扶手,“是啊,足有数万人,具体数字还在统计,但整整一座城池啊,目前只找到不足三百名生还者,就算还有一些没被找到,也不会太多了。”
“对那个拿他们来做工具的魔头来说,他们只是毫无修为的蝼蚁吧。但我绝不能接受!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情的人,同我们一样,同林原一样,也是别人的亲人,别人的爱人,别人的一切。”
莫云岚越说越气,也不知道是哪个魔头干的,要是放在现世,枪毙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息民愤。
“阿忧,还记得我之前教过你的吗?人人生来平等,每个人有生存、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没人能否随意剥夺。”他看着莫忧的眼睛,真诚地说,“谢谢你,阿忧,杀了梦魔花,救了那些幸存者,也为死难者报了仇。”
莫忧心里很难受,他并没云岚哥说的那么好,甚至,他知道做下这桩滔天血案,让莫云岚如此愤怒难过的,就是将自己养大的师父。自己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也并不多么光彩。
他薄唇抖动着,几次想说出口,又咽了回去,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云岚哥并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如果他知发现自己当初是怀着恶意接近他,想要盗取万剑仙门的最高秘法,甚至可能会做更坏的事情,他能原谅自己吗?
还有师父,虽然总是阴晴不定,对他严厉苛刻,但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有收养之义,将一身是伤烧的昏昏沉沉的他从南洛城的破庙救起,收为弟子,传授本领。
这次平安城的布局,也有为他谋划未来。他真的就能狠心背叛出卖师父吗?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被圣地和仙门追杀。
将来,若师父真的要伤害云岚哥,他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护他周全。自己在仙门的身份,真是有些尴尬,不知道将来会如何收场,自己这段情又该何去何从。
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就好了,强大到能够掌控一切,再不受别人的摆布,再不担心重要的人受伤害,再不管这魔宗与仙门的烦心事,只管报了父母的深仇,带着心爱之人,隐居山水之间,岂不快哉。
林景和林宗之走时,日已近午,他们带走了一部分兵马作为护卫,说是新调来的人马和粮草、帐篷等物资隔天就到,户部侍郎会亲来安置灾民。
当天下午,一队身穿蓝衣的身影出现在了平安城外,收到灵鹰送来的信息,言脉圣地的修士披星戴月赶到了此地。
收到消息,叶桂清急忙出城迎接,见到领头的和善中年修士,连忙见礼口称师叔。此人乃是言脉圣地的长老李子贞,元婴境后期修士,精通灵植系的研究,叶桂清见过的描述梦魔花的那本古书,就是在这位师叔处看的,他带队过来,倒是再合适不过。
随着前来的几个弟子,有擅长阵法的,有擅长幻术的,有擅长传染疾病的,都是门中的精英弟子。他们风尘仆仆的赶来,一脸倦色。
前两日,收到叶桂清的传讯,知道平安城的危局已经解了,这个弟子也平安无事,李子贞松了一口气,听说还有不少百姓需要救治,并没有放缓行程,继续一路疾驰。
他扶起叶桂清,一把抓住他的手,“桂清,你无事便好,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跟你师尊交待。若不是实在脱不开身,他差点自己带队来了。”
“来,边说边走,传讯说的简单,你再跟师叔说说,这城里都发生了什么?”
……
“哦?此事背后是逍遥洞天的林妙妙?魔头真是罪该万死。那作祟的梦魔花被万剑仙门斩杀?那莫云岚也来了?”
李子贞捋了捋乌黑茂密的胡须,转身对叶桂清和几个弟子说:
“万剑仙门毕竟曾是第一圣地,虽然后继无人渐渐衰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蕴还是在的。剑天录可是号称攻伐第一,剑塔也是可攻可守厉害得紧,曾有人觊觎剑天录打上门去,却被剑塔万剑齐出斩落当场,此仙门不可小觑啊。”
他看向了远方,有些期待,“现在又有莫云岚这个后起之秀,年纪轻轻就晋升化神,万剑仙门光复有望啊,两年后的仙门大会,怕是要再起波澜喽。”
“切不可仗着圣地威风,失了礼数。章伟,你带着几个师弟,去灾民安置的地方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不要吝惜丹药灵材,一切以人命为重。”
几个弟子走后,他又冲叶桂清一扬下巴,“带路吧,一起去拜访一下这位云岚仙尊。”
☆、遇敌
清明时节雨纷纷,果不其然,淅淅沥沥的小雨笼罩着天地,如同无边无际的泪水,更增添了几分悲伤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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