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严肃黑沉地拿了绷带和药回到了床边,在小心解开绷带,果不其然看见祁莫宇微微崩裂的伤口时,揪心的感觉立刻席卷了她的神经。
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屏住了呼吸,处理祁莫宇伤痕的动作,更是小心地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甚至因为担心自己下手太重,所以白泠的手指都开始忍不住颤抖。
而这样小心翼翼的换药结果,便是白泠“忙”了半个小时,累的满头大汗了,这才终于将带血的伤痕重新处理完毕。
只是重新将新的绷带缠好后,看着祁莫宇,她还是怒气未消:“你从明天开始就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公司暂时别去了。”
白泠认真地宣布自己的决定:“在伤口彻底复原之前,我拒绝你从家里出去,要买什么东西或者是想吃什么,你都告诉周姨或是告诉我,反正你不能自己动手!”
“……其实没那么夸张。”
祁莫宇看着白泠如临大敌的样子,好笑地弯了弯眼睛:“我只是没注意,所以流了点血。”
“……”白泠却没有回答。
蹙着眉就像是在思索什么,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已经低沉了很多:“这伤口,是在客厅和白泠拉扯的时候裂开的吧?”
细想从w市回来的一路,虽说在车上,祁莫宇与她“纠葛”不断,但是因为知道祁莫宇的伤情,所以白泠一直非常注意,而祁莫宇也不是傻子,不会故意去将伤口弄裂来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样细细推敲下来,这伤口恶化的原因,也只能是白芷烟。
那时白芷烟瘫倒在地上哭着不愿意起来的时候,一开始曾经试图往白泠的身上扑过,但后来白泠却被祁莫宇护住在了身后,所以连带着,她便怒气难平地抓了祁莫宇好几下。
应该便是那场矛盾中,祁莫宇缝合好的伤口再次开裂。
而眼看着白泠已经将事情的起因缘由猜到,祁莫宇便也不想隐瞒什么,只是下一刻,他没有先开口,而是先将目光往旁边看了看。
等白泠循着视线望去时,便见在床头柜上,一支十分叫人眼熟的钢笔和一本册子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之前,张医生离开的时候在白家留下了病历本和录音笔,而因为心烦意乱,所以白泠将病历本放在茶几上后,便也回了房间中独自冷静,可没想到的是,这两样东西,现在都被祁莫宇带回了房间,并且看着那反应翻开了许多页的病历本,明显祁莫宇也都已经看过。
白泠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角:“……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得把白芷烟送去精神病院不可?”
“你还在犹豫是吗?”祁莫宇看出了白泠的心思,所以不答反问道。
而事实确实就像是他说的那样。
虽然白天时,张医生已经和她说过了白芷烟的情况不是很好,并且还有可能伤人的倾向,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这并不是说精神病院有多么的不好,只是……白泠终究舍不得将白芷烟送去那个地方。
目前,她更加偏向的,还是将白芷烟留在家中,请张医生过来治疗,至多每个月多来几次,一切都像在医院中那样进行,这样的话,也许白芷烟也不会那么激烈的反抗,她也能时时刻刻看见白芷烟,心中安稳一些。
白泠看着祁莫宇道:“我其实知道张医生说的那些话都没错,他也是在认真的给我建议,不然也不能亲自来我们家,想要见我们,说服我们,可是……”
“白芷烟毕竟也是我爸爸疼爱的女儿。”
白泠至今还记得,白父临终前,叮嘱她要和妹妹好好相处的话,她想,如果白父在的话,应该也不会愿意自己将白芷烟送去精神病院中。
而祁莫宇何尝不明白。
因为白父,所以之前三年中,对于白芷烟一次次的无理取闹,他都采取了隐忍的方法,甚至在白泠回国前,他宁愿住在公司都不愿意回家,为的就是尽量能避开白芷烟。
可是……有些事情,一昧的隐忍,到底不能解决。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泠儿,我一直不想逼迫你做决定,可是刚刚我一个人在房间中,将白芷烟录音笔中的内容听了三遍,每一遍结束时,我都更加坚定了要劝你将白芷烟送走的想法。”
“她的恨意,已经到了不能叫我们心软的地步,你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嫡亲妹妹,可是她,却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哪怕是现在,录音笔已经关闭,可是祁莫宇说起这些话,也依旧像是能听见白芷烟仇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张医生将这支录音笔带来没有错。
光是看病历本中的文字,那一句一句的“我恨她,我巴不得她能马上去死”的话,还是太过单薄,真实情况中,白芷烟真的更加歇斯底里,犹如跗骨之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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