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慧道:“先要五十石。”
五十石听着多。但要是五文一斗的话,十斗一石。一两银子保守算,能换一千铜钱。一两银子就能买二十石。所以,五十石也不过二两半钱银子。
你说,为啥哪朝哪代的粮食都不值钱呢?谷贱伤农的怪圈咋就没法打破呢?
闲话不说。程灵慧一开始给楚凤生的银子有长余的。算了这次的帐,楚凤生还要给她找钱。
两边结清了钱款,程灵慧让6大头跟着楚凤生的伙计去装车。他们来的时候特意赶着两辆大马车。装满一些差不多能一次拉走。
她自己准备到街上去,顺道儿给家里买点儿日用杂货。楚凤生忽然道:“留步。”
程灵慧一听她这公事公办的口吻,就知道她是有正经事要说。
楚凤生似乎还没想好。半天才压低声音道:“三姐,咱们合伙儿做个大买卖怎么样?”
程灵慧心头一动,但转念一想家里那么多人口,孩子又小,实在有些走不开。楚凤生又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不像干大买卖的人。问道:“粮行赚的钱不够你花吗?”
楚凤生两眼又放出光芒来:“谁还嫌钱多咬手吗?”
程灵慧算看明白了,这丫头就是一个钱精,白瞎她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模样儿。摇头道:“一个小姑娘家,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好好经营你的铺子,将来找个能干的女婿是正经。别想那有得没得。”
楚凤生不服气:“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说?你不也是女的?女的怎么了?”
程灵慧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是被动的被当成男孩儿养大的,性格是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形成的。很多时候,她都是在以更偏向爷爷或者父亲的视角看世界。并以此来要求身边的人们。
楚凤生见程灵慧被自己说住了,满怀希望的问道:“干不干?”
程灵慧原本是有些动心的。试问世间人,谁能抵御得了金钱的诱惑。她略一思索,道:“你说什么买卖?”
楚凤生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声。
程灵慧道:“你这是要囤积居奇?”
楚凤生反问:“有何不可?”
程灵慧迟疑:“这事可有些不地道。”
楚凤生道:“就许那些黑心肝的赚钱,咱们在一边儿干看着?”
程灵慧摇头:“这事儿俺不干。”
楚凤生一看她的态度,有些着急:“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儿呢?到时候咱们手里有粮,怎么卖还不都是咱们说了算?不比看着那些黑心人憋气强?”
你猜这丫头打得什么主意?
原来,她眼看着今年南直隶的旱灾是定了局了。就想着去江浙一带贩粮食回来卖。现在,开州府的粮价已经比平日翻了一倍,别的地方不用打听也差不多。
那时候的民生问题,最大的制约就是交通运输。这边粮食涨价,江浙那边儿可不一定知道消息。这买卖要是做成了,少不得大赚一笔。但其中风险也是不小。先,就楚凤生这一个小女子。千里迢迢在直隶和江浙之间奔走,安全就是个问题。所以,她要找个伙伴。找来找去,就遇到了程灵慧。
程灵慧能文能武,心里装着父老乡亲,一看就是仁义的。美中不足,她也是个女子。但是同时两人同行也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楚凤生本钱早已备足,来往路线也规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眼下,开州府周边的粮商大户已经有人闻风而动。要是再迟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别说吃肉,汤都捞不着。你说她怎能不急?
程灵慧想想楚凤生的话也对。她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和楚凤生说好出时间,就和6大头拉着粮食就回去。
她也曾做过买卖,知道商场如战场的道理。稍一怠慢,就会贻误了商机。到时候,不赚钱都是好的,弄不好要赔个血本无归。
她当家做主惯了,也没和常继文商量的自觉。
到了家就开始着手准备出远门的事宜。把盖房子的事往后压了一压,等回来再说。
这次是大买卖,程灵慧出门是要带帮手的。花如烟精神还是不好,家里能出门的就只有贺昆和6大头。
把家交给珠儿和环儿两个丫头,程灵慧还真不放心。她启程的时候特意拐到二姐家,嘱托她多回去走动走动。
程灵慧也是年轻,想事情不全面。都能想到找二姐帮忙看家,就没想到和常继文说一声。常继文要是不生气才怪了。
程灵慧带着贺昆和6大头,轻装简行,和楚凤生汇合。
楚凤生扮成个少年公子的模样,带着俩伙计。早就等在路口。远远看见程灵慧来了,调转马头就往南走。她们准备往某南,顺洛河而下,走水路往江浙一带。
程灵慧拍马跟上。乘着晨曦未起前的夜色,六匹快马汇集成一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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