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嫌疑人甘东家的铺子,是临时租的;他的伙计也是当天告的,买通了衙役和牢卒,关到了大牢里。
昨夜,那个伙计跑没影了。
“去搜他的铺子!”陈容枫吩咐道。
搜了半晌,犄角旮旯都搜遍了,没有发现任何证据,只有几张废弃的纸,上面写了几行字,隐约是给自家伯父的。
最后,陈容枫还是找到了一个信封。
“伯父邵瑭亲启”,信封上是这样的落款。
“邵家的人!”陈容枫肯定道,“是邵家的人来报仇了!”
薛澜杀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的住处已经寻到了。在那人的住处,衙役们找到了路引和文牒,就知道死者叫邵华倾,是江南西路邵家的。
陈容枫这席话,很快就传开了。大年初一就升堂,是个话题。平常百姓都要拜年串门,正愁没有八卦。
有了这件事,就有了极佳的谣言。于是,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速度迅捷。
“邵家,是出了九任国师的邵家吗?”百姓议论纷纷。
“就是那个邵家!”
“可邵家远在千里,怎么能这么快派人来报仇呢?”
“国师家里,多少术士啊?呼风唤雨的本事还没有吗?再说了,邵华倾在本地,难道就没有族人和亲戚在本地?”
邵家派人复仇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
满城都知道邵家的人被杀了,他们家也来报仇了。
薛澜重伤,府尊怕犯人死了,自己承担失职之过,着急上火,逼迫大夫全力救活薛澜,否则就要拿大夫填命。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多派几个人把手牢房。”陈容枫懊恼对众衙役道,“若薛姑娘活不成,咱们全要被押送上京去问罪!”
衙役们知道,若是薛澜死了,府尊大人会被革职追查,但没衙役们什么事。
不过是府尊大人太担心了,拉衙役们下水。
衙役们清楚,又当一件趣闻传开了。
到了大年初三,薛澜的伤势才稳定下来,好歹是活了。
不过,她的喉咙坏掉了,咿咿呀呀想说话却不能说;脸也毁了,看不出从前的容貌,身上三处伤,都挺重的,却很幸运没有伤及要害。
陈府尊松了口气。
府衙的人也全部松了口气。
为了怕再次出意外,陈容枫很快就断了此案,将薛澜判了杀人罪。
罪名成立之后,陈容枫派人抬着重伤初愈的薛澜上京,交给刑部。
此案就彻底和湖州府没了瓜葛。
不成想,刚走出江南地界不久,薛澜再次遭到了“邵家”的追杀,头被人砍走了。
陈容枫痛心疾首,写了奏章上京,只不过人不是死在湖州府,而是死在路上,他的责任也轻了很多。
“邵家肯定要报仇的,薛姑娘是罪有应得。”
“可不是吗?”
所有人都默认,薛澜的头是被邵家砍掉了。
这是后话,此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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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落在年三十的夜里,接到了从牢里换出来的薛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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