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孙夫人言简意赅,“妹妹不知那小贱人多会撒娇撒痴,有了身孕娇气的不行,我怕她万一有个不好赖上我,免了她每日请安,让她少出门多休息。前几日知道相公受了伤,哭喊着非要照顾相公的起居不可,我说姨娘身子重,别累着,还是好好养着,相公自有人照顾。她不听,结果相公知道了倒心疼起她来,不顾自己的伤一天三次的往她那跑。”
将军夫人惊道:“你家都尉受伤了?怪不得将军回来说都尉告假,已经好几天不见人了。”
孙夫人轻松道:“不碍事,说是前几日大军操演时被一个新兵不小心划伤了,还好只是伤在了小腿上,受了些皮肉之苦而已。咱们武将家眷,男人哪有不受些伤的,休养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
“姐姐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将军夫人对着镜子又换上了一副珊瑚耳坠,“她这样有个闪失,都尉也只会责怪姐姐不用心。”
两个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竹卿站在门外听着却如惊雷落入耳中。
孙夫人的相公,在军中担任要职,前几日受伤,伤在小腿。这一切实在太巧合,巧的不敢让人相信。竹卿静了静心,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以免让人看出异样来,只在心里盘算如何去证实她们口中的都尉是不是那日的南莱贼人。
正想着怎么做,忽然有人喊自己,原来是夫人们选好了首饰喊她来说个价钱。
竹卿看看桌上挑好的几个首饰,算了个价钱道:“夫人,一共六百文。”
将军夫人对旁边的丫鬟道:“去拿一贯钱来给她。”又对竹卿道:“余下的钱就当是辛苦你来回走的这一趟吧。”
竹卿谢道:“多谢夫人赏赐。”
早有人将首饰交给竹卿,有一人在前引路,竹卿知道自己该走了。
出了门再无旁人注意,竹卿躲在一旁的树后,观察着将军府的动静。
在竹卿等的几乎要打瞌睡的时候,孙夫人带着丫鬟出门了,转头就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
马车走了几步,竹卿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这些事自己是做的极熟的,没有点跟踪人的本事,如何做的了杀手呢?
远远地马车停在了一户院落前,比起将军府的规模,都尉自然又是低了一头。
看着孙夫人进了门,竹卿松了一口气,记住了位置,赶紧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青池。
青池自从去了一趟城郊大营后,就开始另想他法,情急之下差点去投军了,还好理智告诉他这条路走不通。
竹卿的发现,恰巧解开了他此刻的困境,此时他正想着如何去都尉府中监视。
“师父要去都尉府,我给师父领路,等晚上就去吧。”竹卿捧着刚出炉的玫瑰饼吃的正香,“那孙夫人说了,都尉这几天极宠爱一个有身孕的小妾,那就有可能住在小妾的房里,也有可能住在书房里。腿上不好挪动,要发现他得费点功夫了。”
“领路可以,到了你就回来吧,不用跟我一起守着。”
“为什么?”竹卿表示抗议。
青池道:“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身子还没好,晚上湿冷露水中重,别伤了身子,你就在客栈等我消息就行。”
“我已经不碍事了。”竹卿立马站起来蹦跶两下,表示自己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一点问题都没有,“师父就让我去吧。”
“不行就是不行。”青池黑着脸,“你忘了那次了吗?”
旧事重提,竹卿立马蔫了。
依稀记得是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癸水来的第三天和青池一起下山,暑热天气竹卿想吃碗冰酥酪解暑,青池以来癸水为由拒绝了她,竹卿嘴硬说已经不疼了吃一碗不碍事的,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会疼。
青池再年长也是个男人,不懂其中的厉害,听信了竹卿的花言巧语买了碗冰酥酪给她。结果冰酥酪吃完还没一刻钟,竹卿腹痛不止,冷汗直流,嘴唇开始发白。
青池惊慌失措带着她去医馆,大夫刚开好了方子竹卿就疼得昏死了过去,在别处不便,青池只好带着药抱着昏死的竹卿回去,竹卿好了之后狠狠说教了一通。
看青池依然怒气不减,竹卿乖巧答应自己只带路,绝不会多停留。
街边的商铺挂起了彩灯,天彻底黑了下来,两人出了门,只假装跟平常一样四处走着,一路逛到都尉府旁边才停了下来。
看着周围一圈的府兵,竹卿担忧道:“师父小心。”青池点点头,嘱咐道:“回去路上慢点。”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块巾子挡住面容,挑了府兵少的一处,趁人不备,飞身上了屋檐,隐匿其中。
竹卿满怀心事慢吞吞走着,低头数着脚下的台阶,用脚踢着落叶,落叶如同蝴蝶般短暂的飞起,忽又落下。
竹卿觉得好玩极了,提起精神想激起更多的蝴蝶来,步子加快了些,结果刚走了几步,竟一头撞在一人身上。
突如其来的的变故使得那人“哎呦”了一声,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竹卿摸摸脑袋俯身捡起了书本交还给那人手中,不料抬头的瞬间,却愣住了。
往日和同门一起练武,她所见的男子皆粗犷不拘。
可眼前的男子却不同,谦和文弱,温润如玉。
他眉宇间如同揉进月光般温和,带着浅笑和诧异看向这个一头撞进他怀中的女子,微微伸出的手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她的尴尬,脸色是不正常的白,像常年生病的人那样。
迎着竹卿好奇的眼神,他轻唤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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