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降也只能是点头,说声拜托了。
宁良收拾好药箱,都迈出一只脚到门口了,忽然又是回头说:”太太还记得那个工部的苏幕大人么,他姐姐家的小叔子以前就是在京城混的,那些暗地里做活的人认识许多,或许会有些消息的。“苏幕吗?
送走了宁良,还没来得及等陈霜降多想,何金宝就是回了来,接连了喝了两碗茶,才是对着陈霜降点头说:”成了,阿珗的事皇帝应下了,沅王那事,虽然没松口,大约也是能大事化小的,毕竟是两父子的……“
陈霜降合掌真心地念了句好,总算是能稍微地放下点心,听何金宝说完,她又是把家里这些事情也跟何金宝说了一回。
说到何如玉有孕的时候,何金宝露几分笑意,很快又是隐去了,说:”要是换个时候,那该是多欢喜的一个事。“
这心定下来,陈霜降才是有心思管起杂事,挑了几个做事仔细的丫鬟专门照顾何如玉,司马莞跟何小猫也是让春红带着,跟她家的龙凤胎一起玩。
而沅王府那边,再怎么吵架,这么大事情,总归是让司马沂知道,陈霜降也是特地找人往骓边送了信。
司马沂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听那送信的人说,他根本就是没见到司马沂,沅王府的人只说司马沂不在,还没有回府。
陈霜降还以为是司马沂还在置气,不愿意过来,何如玉那边都不敢说,谁想到等到入夜的时候,沅王府家的下人居然是找到何家来,说是司马沂出了何家不久之后就是跟下人走散,一直没有回家,到处都是找不到。
司马沂居然也失踪了!
来回地找了好几次,只打听到有个挺像司马沂的人跟着一个男人转进了小巷子,再没有出来,看样子那两人应该是熟识的,有说有笑的,也没有太多人注意到。
”难道是吴潜?“陈霜降直觉地就该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偏见的,她只觉得自从遇上吴潜之后就没有遭遇过什么好事。
几乎让人找了司马沂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仍旧是没有找到任何踪影,就连吴潜的住处也是人去楼空,找不出半点线索。
而在这天晚上,飞凤江的堤坝再次被掘了开,这会正是汛期,大水都是冲到了城门口,司马子夏连夜带兵出了城,曾经两次参加过修堤的何金宝自然是被急召了过去。
几乎是在司马子夏前脚出城,后脚京城之中就是起了动乱, 一股叛乱军,冲进宫门,里应外合,半宿功夫就是占领了皇城。
乙酉年七月的最后一天,对于所有的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从后半夜开始,到处都是械斗纷争,据说叛乱军跟浦亲王司马汜起了冲突,浦亲王失利收拢残部逃了出来,但他的浦亲王府却是暴怒的叛乱军付之一炬,曾经名胜一时仙姿国色的梅花全部成了焦灰黑土。
陈霜降关紧门户,心惊胆跳了一夜,好几次似乎都能听到叛乱军经过的纷杂脚步声经过,直吓得这一家人都是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终究是还有一股的运气存在,平安到了天亮。
贴着门板听了半天,觉得没什么动静了,才是小心地出来地看了看情况。
战火并没有涉及到这边,何家附近的街道还算是平静完好,但跟往日繁华热闹相比,却是萧条空旷许多,偶然有一两人经过,也是低头哈腰仿佛被什么追赶一样急匆匆而过,光是看着就是让人打从心里生出几分惶恐来。
而在皇城的天空之下,高耸巍峨的城墙上,司马家黑底金边的旗子都已经被折了下来,新竖起了黑底红边的九龙旗,半天才是有个老人认了出来,那是前朝巫家的旗帜。
巫家当朝的时候,陈霜降还在乡下老家,对于政事全然不懂,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几年频繁地换了好几个皇帝,有个甚至才坐了几天,只把这天下至尊的龙椅演成了最热闹的戏台,走马灯一样轮转不停。
那时候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有真龙之称的巫家反而是其中最弱一
伙,巫家的子孙也是尽数丧命其中,后来才是司马家坐大,称帝天下。
只是没想到,在相隔这漫长的十几年之后,居然再一次见到了前朝的旗子,巫家的崛起。
呆呆地望了一会,陈霜降只觉得忧心忡忡,何金宝跟着司马子夏南征北战,走到今天,早就是绝对的司马朝臣,怎么如何都是撇不清干系,若真被巫家得了势,腾出手来,第一批要对付的,就是何金宝他们这一帮开国功臣。
而且如今,何金宝可是跟在司马子夏身边,无论是巫家的谁,都没有可能放过何家。
当前这情况,越想越是让陈霜降觉得绝望,进退不得,前后无路,家里又有小,何小猫司马莞两个,又有弱,何如玉烧才刚退不能劳累,就算是想着偷跑出城,也是有心无力。
想一下,陈霜降只能是吩咐人小心门户,随时戒备,若是万一有什么不对就是退守到正屋来,这边的墙体最是结实,只要不被放火,该是能支撑一会。
陈霜降正在忙活准备,叛乱军就已经到了家门口,倒也不像她想象那般可怕,叛乱军居然也是正经敲门求见,说是皇帝请陈霜降过去。
这皇帝自然不是司马子夏,而是叛乱军推选出来,前朝和顺帝太子巫烙的幼子巫颂凤,真天潜龙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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