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凌云无非就是想要夺得天帝之位;而她从前为她儿所做那么许多,也不过是想助她儿顺利承袭天帝之位;既这样的话,便就让她为她儿再付出最后一回吧!
是以,她将一切罪责揽于自身,且为了不露端倪,在转身后听到文昊倒地、凌云痛呼父帝之时,她也未有一丝一毫的焦急神态浮于表面,更不曾回头再看文昊一眼。像是真正决绝的一刀两断一般,毅然踏出了九霄云殿。
被天兵不讲情面地用铁链绑在雷刑台的石柱上,目光遥望雷刑台入口的方向,心底不是没有私心盼望她儿会出现于此来拯救她,可到底是没有看到她儿的一片衣角出现。
她的心立马狠狠一揪。
纵使作为心甘情愿为她儿付出一切的母亲,却也不能在她儿至亲也可杀的做法下,不生出一丁点心凉来。
她自认自己这一生过得是相当辉煌美好,可是到至仙途尽头,却是以惨淡二字收场。像曾经那样夫妻恩爱、母慈子孝的喜乐日子,终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无能为力,她认命了。闭上双眼,坦然接受天雷周而复始劈入她的体内,直到她魂飞魄散的结局。
天界这场盛宴,就在天帝与天后的丧命之中走向尾声。然天界不可一日无主,且规矩自古也是明文规定先天帝仙逝,指定继任天帝便即刻于次日举行登帝大典,但是因此次事发突然,文昊并没有留下过接任遗诏,众仙便根据凌风不比凌云战功显赫这点,推举凌云成为了新天帝。
傍晚,凌风如同往常按时赶回天界,可这一次,与他交好的那两名天兵却并非只是单纯同他道“臣拜见二殿下”,而是在拜见完、凌风径直朝天门里走进去之际又紧跟一句。
“二殿下,天界易主了。”
凌风瞬时偏过头。
“什么?”
“回二殿下,今日九霄云殿盛宴,先天后用一碗含有噬神之火的汤膳谋害了先天帝,先天帝当场毙命,如今的天帝陛下已经是大殿下了。”
凌风暗道不好,行色匆匆回往望月阁。进门便一眼看见婉月正垂头跪在硬石地上,凌云单手撑头斜靠软垫假寐。
“怎么,玩够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一双凤眼缓缓睁开。
所及凌风的目光皆汇聚在婉月身上,嘲讽道:
“呵,现在知道心疼了。那溜出去时分,怎么没想过事情败露后她会不会受罚?”
凌风广袖下的拳头使劲捏了捏,一双星眸从婉月身上移开,俯首请罪。
“兄长既已知晓,那臣弟无从狡辩。还望兄长能法外开恩饶恕月儿,臣弟愿一力承担。”
凌云倒上一盏清茶。
“承担就不必了,又非何等大事,自然理解你被关得烦闷才会做此举,本座便赦你无罪。并且,从即日起,你无需再禁足于望月阁。想出去,随时都可以。”
本座二字被凌云加重语气道出,凌风便也陪着他演。
“本座?”
凌云放下饮尽的茶盏。
“哦,是了,是本座忘了,二弟偷溜下界不晓得今日情形,那本座现在就告知二弟今日这天宫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顿了顿。
“母后因父帝先前为着离忧和久儿下凡历劫一事责骂过她,她便至此与父帝心生嫌隙。一气之下竟犯糊涂不思后果,在今日宴间用一碗下有噬神之火的汤膳了结了父帝的性命,并为此伏诛于雷刑台。而本座,为保天界政事不被耽误,便顺应众仙之意,承袭了天帝之位。”
凌风方寸未乱。
“如此,那就恭贺兄长继位了。”
毕竟不是凌风的生身母亲,并又从来不与凌风为善,凌风自然不会对良卿存有什么好感,更不会因为良卿的死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而至于文昊,他虽是凌风的亲生父亲,可对凌风而言也就是个挂名父亲,他们之间并无亲厚之情可谈,因而凌风此时的波澜不惊,凌云都觉符合情理。但有些警告,却还是有必要通知凌风一下的。
“多谢二弟,不过有些话,本座还是得在此提前说明一番,也免得你日后无知而乱了该自守的界限。要知道,你我虽都为父帝的亲生儿子,但尊卑有别,且到底不是一母所生,你我之间还没有亲近到那个份上,所以你务必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就算将来对本座治理天界的手段有何种意见,也最好不要随意表露出来。在你的望月阁好生呆着,或者。。。。。。到处闲逛着,可懂了?”
凌风懂凌云之意是在威胁他不要插手天界事务,更不要想着索要天界殿下该得的身份地位。如此也行,只要凌云能福泽六合四海众生,那这天界谁当家作主都无所谓,他受些屈没什么的。
“明白,臣弟保证以后尽量不出现在陛下面前。”
凌云蔑视他一眼,离开了望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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