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梅也趁势跟着常庆哄常久。
“对,给娘一些面子,起来尝尝,啊。久儿最乖了,是不是?”
边哄边拉下常久脸上的锦被,顿时面如土色。
“呀!久儿,你这额头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怎么弄的?”
常庆原本正专注地给他女儿舀凉碗里的粥,好待常久起来后可以多吃一些。但一经阮含梅的话出口,他这心里蓦地咯噔一声,即刻放下手中的碗去检查常久的头。
“呦,可不是嘛!不过别怕啊,爹这就去找老许过来给你瞧瞧。”
五内如焚地三步并作两步闯出门去,都想不起来随便吩咐个人去找许志远就好,自己拎着把油伞就赶去了济世堂。
到达济世堂后,那是一点时间都没有浪费,连拖带拽将许志远带到了常久面前,连口气都没让许志远喘匀。
当然,许志远自己也没想着喘匀,急忙打开了药箱,将常久的伤口处理妥善了。
之后,见得常久确实晕晕乎乎得极其难受,众人也没再逼迫常久进食,让她躺下好生睡觉静养。
可是,这一觉一睡睡到了子夜时分,留守房内的小贝小金便发现了常久的异样--呼吸急促不稳,偶尔还会在紧闭双目间蹙起眉头,看着就能感觉到常久一定很不舒服。
小贝小金急得立刻跳下床,跑到门口用爪子对着房门使劲又抓又挠。好容易弄出条缝隙来,脑袋一钻,挤开缝隙,便狂奔到常家夫妇卧房外。
也不管扰主清梦是多缺德的事儿了,站起身用前爪猛烈一推,“咣”一声破门而入,跑到常家夫妇床边,嗯嗯啊啊地叫唤去扯常家夫妇的被子。将常家夫妇惊醒,又连蹦带颠地往门口而去,示意常家夫妇跟它们走。
常庆一开始是挺发懵的,但在稍看了一会儿小贝小金那怪模样,也感觉出两狗是想要告诉他什么重要之事。忽想起来小贝小金晚间从来都是与常久同住,便赶忙披上衣服紧跟着小贝小金出去。
一路被带到常久闺房,这才发现,常久正发着高热呢!
得亏白日的大雨下到亥时未停,许志远没法顶雨回家,便受邀留宿将军府一晚。如此,才节省不少额外请大夫的时间,及时替常久把了脉诊了病。
但话说回来,这诊完病又是抓药又是熬药又是要照料常久的,却也闹得将军府上下乱作一团。且由于许志远煎的那药味苦得厉害,又不能与甜食同服,常久回回吃进去都要呕吐大半出来,是以闹到翌日的雄鸡报晓,常久也仍没清醒半分。
常庆整颗心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实在是忧心不已。思索朝中如今也没什么大事,便赶在早朝之前,以“女儿晚间突发急病,心急之下亲自冒雨求医的途中,不慎滑倒摔伤腿”为由,向皇帝告了三个月病假。
皇帝自然不能不准这种因爱子怜子而无心引发出的意外,当即便批准了此假,又在早朝完毕后特意宣来薛霖,命其去探视常家父女一番。
薛霖本人其实懒得去看常久病情如何,但不能被皇帝发现他从前说喜欢常久是虚情假意,便只能听命来到将军府。
府中老管事拜见完他要替他去通传来意,可他懒得等候,叫老管事直接带他去见常庆与常久。
老管事没资格违抗皇子之命,无法先给常庆通风报信,只得心惊胆颤地在前引路,领着薛霖来到了常久的闺房。
进房的一霎,薛霖一眼便瞧见坐于楠木椅上的常庆。而常庆也瞧见了薛霖,本能愣了一下,马上撑着桌面起身,一瘸一拐向薛霖走去。
看样子,是欲要给薛霖行臣子之礼。
然薛霖也不差这一个礼,也不想叫人诟病他不近人情,便道:
“常将军不必多礼,本皇子是来探望你和常久病情如何,你便继续坐着吧,本皇子自己去看她即可。”
丝毫不见他着急也不见他关心地缓缓走到常久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沉睡的常久半晌,出言问。
“她从昨夜病发就开始喂药了吗?”
常庆坐在一旁回复。
“回大皇子,正是。”
“那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好转?”
“回大皇子,小女确是从昨夜起就开始喝药不假,但因那药太苦又不能兑甜食服用,小女每次喝完都会呕出大半,这才没有好转的。”
薛霖打小被人服侍得周到妥帖,就没喝过几回苦药汤。偶有几次小病而服药,那药也就是微有苦味,可轻易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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