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得从那日徐嗣州来时说起,袁争阳道,那日徐嗣州来访,说吴山将自己也叫入屋中。袁争阳不知出了何事,到是徐嗣州一脸轻笑着让他坐下说话。袁争阳不明所以,不敢貌然入坐。
吴山这才对他说道,你来我处也有些时日,方才我受徐大人所托想做一批青瓷,寻思着凭我一人力稍有力不从心,便想让你与我一道制瓷。你不是说想学这门手艺么,现在你可想与我一道。
袁争阳一听便说好啊,他来此行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学这门手艺么。有件事,袁争阳明白,吴山一开始并不承认自己会制瓷,可现在却在亲口推翻之前的说法,不知所谓何事。
吴山摇头苦笑道:宁儿所欠人情,看来我是必须得还啊。袁争阳见吴山言语间有诸多无奈,再看那徐嗣州,仍是那副处事不惊的表情。袁争阳想到了,徐嗣州哪会那么巧出现在那里,第一次是他去搬了徐嗣州这个救兵,可第二次,可不是巧合那么单纯。
“争阳兄,还请你多多协助。”徐嗣州站起来拍拍袁争阳的肩,“事情能成,你是不可缺少之力。本官在此还要谢谢争阳兄给的提醒。”
袁争阳没想到自己哪有提醒徐嗣州,可如此一说,他的想法应是成立了吧。那日宁儿在街市遇到的那帮恶人,应是徐嗣州叫人所为,而他就来一个出手相助,迫使吴家欠了这笔人情或是债。
既然吴山不愿意,也会从此事中明白,他徐嗣州有这个能力让吴山去制瓷。不是吴山说不愿意就可以。第一次可以是这样,第二次可保不准会对宁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不可能。”陈欣听后否定袁争阳的说法,“这只是你一番说词,徐大人不会是这样的人。他救过宁儿的命,不会是你口中说言卑劣之人。”
袁争阳捡了被子盖在身上道:“话已至此,信不信由宁儿决定。人心善恶本就隔着一层肚皮。你看我——”袁争阳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便盖上被子不肯定多语。
“你怎么了?”陈欣问。
“你看我是好是坏。”袁争阳问道。
陈欣便答:“一个好坏怎可凭一眼所见。”
袁争阳笑道:“明白便好。宁儿快睡去吧,今个我随师傅去了山中砍中,着实累了。”
陈欣见再也问不出其他,可她又睡不着,便对袁争阳道:“袁争阳,如此,宁儿也有件事告诉你,你可有兴趣听。”
“明日再说。”袁争阳是困意上来,只想睡了。
“我给你讲啊,其实我是从未来来的人,你知道什么是未来吗。那里有汽车,火车飞机,吃得也比现在好很多,还可以看电视,有冰箱,有爱疯,有爱拍,可是这里呢,什么都没有。”陈欣知道袁争阳没有听她说,他应是睡着了,陈欣这才放慢了语速说道,“袁争阳,我发现吴宁儿是被罗平四给谋害的,可说出来也没人会信,我不是吴宁儿,我是陈欣啊。我的灵魂附身到了死去一瞬间吴宁儿的身上,我想是吴宁儿觉得冤死而不甘心,才会拉住我的魂魄。而且我发现那个罗平四很古怪,若被他得知我想起吴宁儿是怎么死的,指不定他又会再害宁儿一次。原本我是想相信徐大人的,可被你这么一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哎——”
陈欣长叹了一口气,这只是她的一番说词,难道真是吴宁儿觉得死得太冤,才会让刚巧掉入湖中的陈欣附身吗?陈欣迷迷糊糊睡了去。
睡梦中她呢喃了几句:徐大人不是坏人,我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袁争阳睁开眼睛,蹙眉细看吴宁儿。不知她方才言语了些什么,他一知半懂。若是可以,他也愿意相信徐嗣州是个好人,可事非人所愿。袁争阳抱想陈欣,回了她房间,将她放回到床,还为她盖上被子。
袁争阳退出房间时,才发现吴山披着外衣坐到床边:“师傅,将你吵醒了吗?”
吴山那苍老的脸,迷离的眼止不住为了吴宁儿担心,若不是为了唯一的女儿,他也不会答应徐嗣州的条件。
“争阳,你过来,师傅有话与你说。”袁争阳倒了杯水递与吴山,吴山喝了水正色说道,“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劳烦你照顾宁儿。若是你喜欢宁儿,可娶她为妻,若无此意可与她结为兄妹。”
“师傅此言何意。”
吴山长声叹气摇头道:“若是我这瓷器出炉,我这命便到了尽头。”话至此,吴山又是一声长叹。“我看你应该是有学此门手艺的料,定将我所会全力教授与你。当是条件,宁儿就……”
“师傅,争阳知道了。”袁争阳见吴山连连叹气,心想此事不像是玩笑。可见吴山为何最初不愿承认会制瓷。可究竟是何瓷器,尽会连性命也搭了上去。
“也算我是料到了,早几日便去了山去寻了上好的高岭土来。”吴山示意此土正是那几日他去山间寻得,现正置于床下。吴山又是叹气,“早知会有今日,早知会有今日啊……”
“师傅。”
“日出之后随我去练泥,想要制出好瓷,这第一道工序极为重要。”吴山愁眉不展,阴云笼罩。说罢便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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