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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第1页)

△《古乐经传》·五卷(左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国朝李光地撰。光地有《周易观彖》,已著录。是书取《周礼·大司乐》以下二十官为经,以《乐记》为之传。又有《附乐经》、《附乐记》,统为五卷。

《乐经》、《乐记》为光地所自订。其《乐教》、《乐用》二篇,则其孙清植以遗稿辑成者也。《乐经》之最不易通者,莫若《大司乐》一篇。盖窦公以后,久失其传。郑氏所注,亦自隐奥难晓。学者各为之说,遂至纷纭轇轕,聚讼无休。光地之论,谓经文圜钟为宫当作黄钟为宫,盖即以黄锺为宫也。黄锺为角,则黄钟角调也,其起调毕曲之律以姑洗。太蔟为徵,则太蔟徵调也,其起调毕曲之律以南吕。姑洗为羽,则姑洗羽调也,其起调毕曲之律以大吕。据此,则黄钟为角,乃姑洗为黄钟之角。太蔟为徵,乃南吕为太蔟之徵。姑洗为羽,乃大吕为姑洗之羽。《经》文似当云黄钟之角、太蔟之徵,姑洗之羽,不得云黄钟为角、太蔟为徵、姑洗为羽。光地错综比附,亦未免迂曲而不可通。然其以上文祀天神、四望所用之律为证,亦自有意义,正不妨存此一解,以补前人所未备也。其他立说,亦多考核确当,议论精详。盖其究心此事,用力甚深,与一切师心臆度者固自有间矣。

△《古乐书》·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应捴谦撰。捴谦字嗣寅,仁和人。是书上卷论律吕本原,大指本蔡氏《新书》,而参以注疏及朱子之说。下卷论乐器制度,则本陈祥道《礼书》及李之藻《頖宫礼乐疏》者为多。议论醇正,考订简核,颇得要领。其间立说之未合者,如《六十声图》以宫为最浊之音。谓十二律旋宫,自黄钟而下,林钟均则太、姑二律为陵宫,南吕均则太、姑、蕤三律为陵宫。其意盖以太、姑二律长於林钟之六寸,太、姑、蕤三律长於南吕之五寸馀,故应钟为最短之律。应钟均则徵、商、羽、角四律皆为陵宫也。不知旋宫之法,本於十二律之相生,不以长短为相生之次。至长生短为下生,短生长为上生,不过以上、下为别,非谓徵必短於宫,商必短於徵也。其失总由於“宫为最浊”之一言,而不知官为中声,故致此误。

捴谦又谓“古人既云黄钟九寸,则其制度必加一寸而为尺。谓黄钟九寸竟作一尺者固非,谓黄钟九寸止得八寸一分者亦非”云云。夫黄钟九寸为本,造律度十分之九。而析九寸为一尺,则横黍之度。约九寸为八寸一分,则纵黍之度。是云九寸与云一尺、云八寸一分者,非有异也。捴谦强加分析,尤属未合。然其他精审处,亦往往足资考证。如《考工记》:“凫氏为钟,两栾谓之铣,铣间谓之于,于上谓之鼓,鼓上谓之钲,钲上谓之舞。······十分其铣,去二以为钲。

以其钲为之铣间,去二分以为鼓间。以其鼓间为之舞脩,去二分以为舞广。”

《记》文不言钲间及鼓径之度。郑《注》云:“钲间亦当六,故又云钲六、鼓六、舞四,此钟口十者其长十六。”然钲间、鼓间既同方六,而《记》又云:“大钟十分,其鼓间以其一为之厚。小钟十分,其钲间以其一为之厚。”则鼓间、钲间不得同度。捴谦云钲间与舞广同为四,较之郑《注》,颇为可通。又铣间谓之于,先儒皆无明训。捴谦作《正体二图》,则鼓间下段两角之下垂者,即铣间。盖古之钟制,如铃而不圆。两角相距之中径为十分,其自两角至鼓间之长体为八分,至两角相距之外体独缺。故郑《注》钟长十六,不算铣间。又以于、鼓、钲、舞四名为皆钟体,则铣间自有体长之度可知。捴谦此二图,固为最明晰也。

△《圣谕乐本解说》·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是书成於康熙三十一年五月,拟进呈未果。至三十八年三月,圣祖仁皇帝南巡,奇龄迎驾於嘉兴,乃以是书恭进。故卷首载三十五年一《疏》,而卷末又有三十八年《附记》。其书因大学士伊桑阿《论乐原疏》本於径一围三、隔八相生之圣谕,故推阐考证,分条注释。

其进书原《疏》称:“合三书十三卷。首为《乐本解说》一卷。”今此本乃分二卷,盖全书文义相属,本为一篇。刊版之时,乃以论径一围三者为前卷,论隔八相生者为后卷,取其条例明晰。当迎驾恭进之时,即此刊本,则仍奇龄所自分矣。

△《皇言定声录》·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书内推本圣祖仁皇帝论乐,而自附其九声、七调之说。合五声及宫清、商清、角清、徵清为九声,合五声及变宫、变徵为七调。谓曲终不用二变,而器色以七调之色字应之,故九声为声,七调为调。因又辩昔人以变宫在宫前、变徵在徵前为非,而移“二变”於“二正”后。盖熟於吹箫笛者,翻宫换调。以宫逐羽声则羽为宫,而宫当商,商当角,角当徵,徵当羽,皆差一位。故变宫本在羽后宫前者,变而居宫后商前矣。变徵本在角后徵前者,变而居徵后羽前矣。此今时管色字所常用,非奇龄以独创得之者也。其馀自行己意,攻驳古人,辞气往往太过。姑存之以备参考可矣。

△《竟山乐录》·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是书据明宁王权《唐乐笛色谱》为准,以四、乙、上、尺、工、凡、六字循环成七调。如四为领调,则乙为变宫,上为商,尺为角,工为徵,凡为变徵,六为羽。又除羽无清声,置乙、凡二字不用,复从六而推。高四为宫清,高上为商清,高尺为角清,高工为徵清,合之宫为九声。盖箫笛色字谱及金元曲调,其动荡曲折,总不出此九声之环转。伶官递相授受,称为唐乐之遗法。

奇龄遂据以解五音十二律还相为宫,以攻司马迁《律书》、蔡元定《律吕新书》之说,欲举古来所渭“三分损益、隔八相生”者一切废之,并伶州鸠所对亦斥为妄言。夫宁王《笛色谱》果否为唐人之旧,未可知也。即真出唐人,而唐之雅乐固未闻能与三代比。乃执其优伶剩谱以定天地之元音,举汉氏以来诸儒授受去古未远者悉指为谬。揆以事理,似乎未然。惟宁王《谱》今已不传,存录是编,俾唐以来教坊旧调,金以来院本遗音,犹有考焉,亦技艺之一种也。是书本奇龄作,而托於其父镜所传,故题曰《竟山乐录》。竟山者,镜之字也。末一卷为《采衣堂论乐浅说》十四条,称出自其兄仁和教谕万龄,而词气亦宛似奇龄。无可佐证,亦姑妄听之焉。

△《李氏学乐录》·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李塨撰。塨有《周易传注》,已著录。塨尝学五音、七声、十二律以器色相配之说於毛奇龄。作《宫调图》、《七调全图》及《十二律旋相为宫隔八相生合图》、《器色七声还相为宫隔八相生图》、《籥色下生上生图》、《五音七声十二律器色七字为七调还相为宫隔八相生全图》、《六律正五音图》,而皆为之论。其说主於四、上、尺、工、六五字,除一领调字,馀字自领调一声递高,又自领调一声递低,圆转为用。虽於黄钟之宫所以为律本者无所发明,然亦可备一家之说。是书本塨所编,以皆述其闻於奇龄者,奇龄又手定之,故后人编入《西河合集》中,而题奇龄之名於首。然实非奇龄所自著。赵汸《春秋师说》未尝题黄泽之名,古之例也。故今改题塨名,以不没其真焉。

△《乐律表微》·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胡彦昇撰。彦昇字竹轩,德清人。雍正庚戌进士,官定陶县知县。是书凡《度律》二卷、《审音》二卷、《制调》二卷、《考器》二卷,多纠正古人之谬。如谓:“十二律相生终於仲吕。其复生黄钟之清声,以为仲吕之徵、夷则之角者,《淮南》所谓变宫生徵、变徵生商、变商生羽、变羽生角、变角生宫也。

其音由五音之变生,非由仲吕之数生。若欲由仲吕还生黄钟,则其数有所不足。

五音相生穷於角。其又生变宫,递相生以至仲吕之为角者,《淮南》所谓角生姑洗、姑洗生应钟、应钟生蕤宾而七音备也。其音由律生,非由角之数生。若欲由角更生变宫,再生变徵,则其数有所不尽。故十二律相生不计馀数,五音相生不计变音。”其论甚正。盖旋宫之法,清浊以渐,而清极则反浊,浊极则反清,亦一定之理。仲吕为宫,其黄清之为徵者,在弦音则黄钟之半音,在管音则太蔟之半音,由丝竹之生声取分各有不同。但取高下之相协,不必计其数之损益者尽与不尽也。必欲数之适尽,则京房之六十律亦有不尽之数矣。至钱乐之三百律、杜佑之十二变律、蔡西山之六变律,则又皆袭京房之谬说而失之者也。古人止十二律旋宫最为简便。即如琴之七弦,每位必有三准,其音皆与全弦散音合。箫笛六孔,并出音孔为七,而四字高吹即五,合字高吹即六,此其声之高下清浊,自然相应,岂假於变律耶?至於变宫、变徵二音,本在五音之外,故以变目之。今因仲吕以下之十律,而皆如《地形训》之说,目以变宫、变商,恐黄钟变律纵与变律有分,亦必不能独成一声。彦昇是论,可谓精且审矣。彦昇又谓荀勖十二笛是古人遗法。今但作黄钟、大吕二笛,而十二毕具。其法黄钟笛用黄、林、太、南、姑、应、蕤七律,大吕笛用大、夷、夹、无、仲、黄、林七律。作大吕笛之法,但以黄钟笛相较,其黄、林二律之孔无所挪移,馀四孔及出音孔皆下黄钟笛半孔。

其七调除黄、林二调相同外,其大、夹、仲、夷、无五调,合黄钟笛之七调为十二律调。较古人之云六十调及八十四调者亦为简易可从。在近代讲乐诸家,犹为有所心得者也。

△《律吕新论》·二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江永撰。永有《周礼疑义举要》,已著录。是编上卷首《论蔡氏律书》,次《论五声》,次《论黄钟之宫》,次《论黄钟之长》,次《论黄钟之积》,次《论十二律》,次《论三分损益》,次《论二变声》,次《论变律》。下卷首《论琴》,次《论四清声》,次《论旋宫》,次《论乐调》,次《论造律》,次《论候气》,次《律吕馀论》。其大旨以琴音立说。考古人皆以管定律,汉京房作准定数,由十二律生六十律,因而生三百六十律,此用弦求声之始。永之说殆源於是。然管音、弦音其生声取律微有不合,故不免有所牵合。而其《论黄钟之积》、《论宋儒算术之误》、《论律生於历》诸条,皆能自出新意。盖律、历皆由算积,故《汉书》并为一志。永深於算法,故於律度能推其微渺也。至於定黄钟之宫,则据蔡邕《月令章句》以校《吕氏春秋》之讹,并纠《汉志》删削之误;辨损益相生,以为均匀截管,则不致往而不返:亦能发前人所未发。固亦可存备一家之学者矣。

△《律吕阐微》·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江永撰。是书引圣祖仁皇帝论乐五条为《皇言定声》一卷,冠全书之首。

而御制《律吕正义》五卷,永实未之见,故於西人五线、六名、八形号、三迟速,多不能解。其作书大旨,则以明郑世子载堉为宗。惟方圆周径用密率起算,则与之微异。载堉之书,后人多未得其意,或妄加评骘。今考载堉命黄钟为一尺者,假一尺以起句股开方之率,非於九寸之管有所益也。其言“黄钟之律长九寸,纵黍为分之九寸也,寸皆九分,凡八十一分,是为律本。黄钟之度长十寸,横黍为分之十寸也,寸皆十分,凡百分,是为度母。纵黍之律,横黍之度,名数虽异,分剂实同”,语最明晰。而昧者犹执九寸以辨之,不亦惑乎?《考工记》:“栗氏为量,内方尺而圜其外。”则圆径与方斜同数。方求斜术与等边句股形求弦等,今命内方一尺为黄钟之长,则句股皆为一尺。各自乘并之,开方得弦为内方之斜,即外圆之径,亦即蕤宾倍律之率。盖方圆相函之理,方之内圆得外圆之半,其外圆必得内圆之倍;圆之内方得外方之半,其外方亦必得内方之倍。今圆内方边一尺,其幂一百;外方边二尺,其幂四百。若以内方边一尺求斜,则必置一尺自乘而倍之以开方。是方斜之幂二百,得内方之倍,外方之半矣。蕤宾倍律之幂,得黄钟正律之倍,倍律之半。是以圆内方为黄钟正律之率,外方为黄钟倍律之率,则方斜即蕤宾倍律之率也。於是以句乘之,开平方得南吕倍律之率。以股再乘之,开立方得应钟倍律之率。既得应钟,则各律皆以黄钟正数十寸乘之为实,以应钟倍数为法除之,即得其次律矣。其以句股乘、除、开方所得之律,较旧律仅差毫釐而稍赢,而左右相生,可以解往而不返之疑。且十二律周径不同,而半黄钟与正黄钟相应,亦可以解同径之黄钟不与半黄钟应而与半太蔟应之疑。

永於载堉之书,疏通证明,具有条理。而以蕤宾倍律之率生夹钟一法,又能补原书所未备。惟其於开平方得南吕之法,知以四率比例解之,而开立方得应钟法则未能得其立法之根而畅言之。盖连比例四率之理,一率自乘,用四率再乘之,与二率自乘、再乘之数等。今以黄正为首率,应倍为二率,无倍为三率,南倍为四率,则黄正自乘,又以南倍乘之,开立方即得二率,为应钟倍律之率也。其实载堉之意,欲使仲吕返生黄钟,故以黄正为首率,黄倍为末率。依十二律长短之次,列十三率,则应钟为二率,南吕为四率,蕤宾为七率也。其乘、除、开平方、立方等术皆连比例相求之理,而特以方圆、句股之说隐其立法之根,故永有所不觉耳。

△《琴旨》·二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王坦撰。坦字吉途,南通州人。自来言琴律者,其误有五。一在不明《管子》五音四开之法,而以管音律吕定弦音。一在不知以五声二变明弦音之度分,而以律吕分徽位。一在不知《管子》百有八为倍徵及《白虎通》离音尚徵之意,泥於大不逾宫之说,而以大弦为宫。一在不知三弦为宫,而以一弦十徽为仲吕。一在据正宫一调论律吕,谓隋废旋宫,止存黄钟一均,而不知五声旋宫转调之全。惟御制《律吕正义》一书,考定详明,发古人之所未发。坦作是书,一一本《正义》之旨,而反复推阐。其《五声数论琴说》,谓丝乐弦音,其体本实。

当以五声之数定其丝纶多寡之数为之体,徽分疏密之数为之用,不可以黄钟九寸、太蔟八寸为准。盖管音全半不相应,弦音全半相应。以管律与徽分较之,欲取其声之同,则其分不同。欲取其分之同,则其声不同。即《正义》以五声、二变定弦音之度及管音、弦音全半应声不同二篇之旨也。其《释黄钟均以仲吕为角之疑说》,谓一弦全度散声为林钟徵,则十徽乃黄钟宫位,故应三弦散声。如以一弦全度散声为黄钟,则十徽乃仲吕之位,不能应三弦之姑洗角。即《正义》丝音尚徵、一弦非宫之义也。其《三弦独下一徽说》,谓十分之徽为全度四分之三,宫声三弦之全度八十一分,三因之则为二百四十三。以二百四十三而四分之,则六十零七五为十徽之分,而五弦之全度则为角声六十四之分。必按三弦六十四之分,始与之应,故在十一徽。其《五弦独上半徽说》,谓五声以倍半取应,凡九徽之分为全度三分之二,其声为本弦相生之声。五弦角声,角生变宫。其三弦为宫声,故不能与九徽变,宫声变而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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