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轻轻一叹,却是微笑不语。
沉吟片刻,罗凝长叹出声道:“当初你玩世不恭,纨绔任性,可以说是声名狼藉,谁也不肯给你当媒人,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竟有如此改变,还能娶到高贵美丽的长乐公主,真是让我犹如梦中。”
余长宁笑嘻嘻道:“姨娘,古人常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过去的事你就不用经常挂在嘴边鞭策我了吧?”
“这哪是鞭策你!长宁呵,姨娘认真提醒你一次,既然成为帝婿,那就须得好好对待公主,不许在像以前那般玩世不恭留恋青楼,知道吗?”
看她俏脸写满了认真,余长宁点头如捣道:“放心吧,我一定好好遵从你的教诲,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罗凝满意点头,突见阿武神色匆匆地跑了上来高声道:“夫人,二少爷,叔老爷与堂少爷到酒肆来了,眼下正在一楼等你们。”
“什么,叔父来了?”
余长宁惊讶地与罗凝对视一眼,罗凝略一沉吟,正色道:“我们下去看看吧,待会不管你叔父如何刁难,都切记不要与他过多争执。”
“好。”余长宁依言点头,跟着罗凝下楼去了。
来到一楼,果见余满仓正站在柜台前等候,一见他们到来,脸上立即显出了尴尬的笑意:“大嫂,长宁,呵呵……我,嘿嘿……”
瞧他如此模样,余长宁顿时大感奇怪,问道:“叔父你今天为何一直笑个不停?莫非脸上有些抽筋?”
余满仓闻言一愣,尴尬之色更浓,突然上前抱着余长宁悲声道:“长宁呵,我的好侄儿!叔父那天有眼无珠无端生事,冤枉你们余府了。”说罢竟嚎啕大哭起来。
余长宁被他忽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刚想推开他,余瑞已上前一步拉开了老父,拱手正色道:“伯母,长宁堂弟,爹爹的一百两银票已经找到了,原来是不慎放在了衣服夹层里,今天特意前来是向你们赔罪的。”
余长宁闻言一愣,不由顿生哭笑不得之感,原来整件事是叔父自己摆了一个大乌龙,不仅冤枉了大嫂与冬梅,自己也是气的不轻,还为此搬离了余府,想起来便让人啼笑皆非。
余满仓抬起衣袖拭了拭老脸,对着罗凝深深一躬道:“大嫂,这件事是我的不对,自己马虎大意还错怪你们,请你们有怪莫怪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罗凝轻轻一叹,勉力一笑抚慰道:“一个余字掰不开,咱们都是一家人,既然已经查明了事情的因由,二叔也不用过多自责了。”
余满仓嘘唏感叹道:“大嫂深明大义,胸襟开阔,真是让我汗颜不已,我看不如这样,今晚就由我设宴赔罪,向你们赔个不是如何?”
罗凝闻言大惊,急忙摇手道:“不可不可,区区小事赔什么罪呢?还是算了吧。”
“大嫂,我是真心诚意认错,莫非你们还不领情。”说着说着,余满仓脸上又出现了几分伤心。
罗凝无奈地看了余长宁一眼,却是有些不忍拒绝。
余长宁淡淡一笑,说道:“姨娘,说起来咱们余府已经很久未举行家宴,我看不如这样,今夜就在宾满楼内摆上一桌全家人聚一聚,如何?”
罗凝双目一亮,显然很满意这个折中的建议,拍手笑道:“这个主意不错,二叔你意下如何?”
余满仓顿时明白了余长宁是想给他留个面子,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捋须笑道:“那好,就这么办吧,今晚戌时我们余家人好好聚一聚,大嫂说得不错,一个余字掰不开嘛,哈哈。”
戌时长安城已是笼罩在沉沉的暮霭中,弯月入勾,星光点点,偌大的东市华灯齐燃,沉浸在了一片热闹喧嚣声中。
宾满楼三楼大厅内,早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宴,黄金鸭、叫化鸡、回锅肉、糖醋排骨等宾满楼名菜铺满了桌面,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须发斑白的余满仓殷情笑着让大家落座,端起桌上的酒杯环拱一圈道:“值此水酒一杯,我今天向大家赔个不是,请你们对那天发生的事不要见怪。”说罢,仰头率先饮干。余长致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对着旁边的余长宁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二弟你可得当心一点。”余长宁淡淡一笑,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叔父今天如此低声下气给我们赔罪,大哥你身为余府长子,自然要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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