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会儿,沈律言随手将指间的钢笔放了回去,他抬起脸,眉头微皱,忽然开口说了个和方才的话题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事情,“我下午遇到了一个人,背影很像她。”
这几年,沈律言也只有在认识江稚的面前提起她。
可是和她相识的人实在少得可怜。
往往大多数时候,沈律言想说点什么,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他倾诉。
或许是所有人都默认为他不需要倾诉,不管发生了什么,只需要花一定的时间去接受,去承受。
以前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事实并非如此。
他也是肉做的,会伤心、会难过、会痛苦、会发疯。
顾庭宣沉默了很久,这种话他听过很多次了,一开始沈律言只是说我梦见她了。
终于梦到了她,可是梦里她也在哭。
后来是在路上看见一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人,他都会冲上前去,有几回差点被当成了精神病,差点就被报了警。
顾庭宣知道江稚出事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遗憾。
傅景初为她办葬礼的时候,他没有被邀请,也还是偷偷的去了。
在灵堂外面站了片刻,望着里面的黑白肃穆。
心情沉重,像压着巨石。
仿佛不久之前还在音乐厅的门口偶遇了。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有准备。
顾庭宣也没有想过她会死。
“再像也不是她,已经过去五年了。”话到嘴边,顾庭宣也只能这么说。
沈律言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似乎过去了半辈子那么长,原来也才五年而已。
他仿佛不死心,眼睛里血丝渐渐浮现,“真的很像,长发、直发。”
沈律言说着悄然握紧了拳头,手指关节掐得太用力导致整只手都在痛。
顾庭宣说:“她以前的头发不是有点卷吗?”
沈律言面无表情的。
顾庭宣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想开口劝劝他,不用这么执着,也不用再总是因为相似的背影、相似的眉眼,一张相似的照片,就天南地北的到处找人。
除了折磨自己,别无用处。
有些事情不是后悔就有用的。
“你放下吧,你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顾庭宣好心的劝道。
江稚的事情发生不久之后,盛西周都去了国外,远离这个地方,说不定会没有那么难过。
人真是奇怪。
她在的时候,一个个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多爱她的样子,也没有那么在乎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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