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玉的丈夫,也就是陆氏上一任董事长突发恶疾离世,膝下儿女最大就十岁,只靠苏琼玉独自撑着,那段时间陆氏股价持续暴跌,外界都传言陆氏要破产重组,然而苏琼玉愣是逆风翻盘,不仅稳住大局,还反收购当时打压陆氏的几大公司,稳坐百货业龙头老大的位置。
但苏琼玉极少在公众前露面,徐回周见她的影像,是苏琼玉捐赠母校20亿现金,上台讲了一段三分钟的简短发言。
那时气压全场的老太太,如今脸色青白,双眼紧闭,戴着氧气罩,安静地躺在一方小小的床上。
陆宸国在催促,“快喊奶奶。”
徐回周轻握住那只冰凉、枯瘦的手,余光是陆溯难得走神的模样。
他眉眼微垂,垂着的另一只手,向后握住了那只宽大干燥的手,拉过陆溯上前,生生挤开了陆宸国,在陆家三兄妹诧异的目光里,静静看着陆溯,“和奶奶说句话吧。”
陆溯对上那双黑眸,在那一刻,他看见了里面的悲悯。
对他的悲悯。
陆溯心口猛然收紧,他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车祸现场。
母亲紧紧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他什么也看不清,满是铁锈味的液体不停流到他眼睛、鼻尖,脸上。
然后他听到母亲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
“我的阿溯以后也要……好好活着啊……”
他伸手覆住徐回周的手,同时握住苏琼玉的手,众目睽睽之下,他俯身凑近苏琼玉耳畔,很轻、只有他和苏琼玉能听到的音量——
“奶奶,你十年前护着的是谁,我早查到了,您安心休息吧,他很快会去陪您的。”
苏琼玉指尖微微动了动,这时仪器发出急促刺耳的滴滴声,最终变成了一条直线。
“董事长!”
“妈!”
病房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痛苦声。
苏琼玉去世,陆家祖宅到天亮才安静,也终于迎来了重头戏。
苏琼玉的私人律师宣布,“董事长留有一份最新遗嘱,葬礼结束后宣布。”
除管家冯姨,陆溯和徐回周,霍右礼,其他人全齐刷刷盯着律师手拿的文件,又一窝蜂围着律师。
冯姨全程一副淡淡的表情,对陆溯和徐回周才勉强露出了笑脸,“你们连夜赶回来,先上楼休息吧。”
她不管屋内的喧闹,领着两人上楼,“今天人多,房间不够。”
她看向徐回周,“回周,你今天在阿溯房间凑合一下可以吧?”
徐回周礼貌回:“可以。”
陆溯房间在二楼左转第二间,是他小时候的房间,那时他和父母一起住在老宅。
房间装修有些年头了,每天还有人来打扫,床品也是三天一换,冯姨送他们到门口就离开了。
陆溯关上门问徐回周,“你现在洗澡吗?”
徐回周摇头,“你先。”
陆溯进浴室洗澡了。
徐回周到沙发坐下,他通宵是常事,但最近变得很难熬了,他合衣靠着沙发闭眼休息。
不多会儿,陆溯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洗好了,你——”
他看到沙发的场景住声了。
徐回周睡着了。颜删艇
陆溯拉下毛巾搭在肩膀,去衣柜翻出条薄毯子,走到沙发盖到徐回周身上。
却没马上离开,他蹲下凝视着徐回周安静的长睫。
那时为什么要对他露出悲悯的眼神?
他和徐回周近在咫尺,陆溯看了很久,直到徐回周无意识裹了一下毛毯,他才起身去书房。
太阳出来了,阳光照进屋,陆溯翻着宋明彦大学期间的资料。
到第二页,他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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