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司令深入,裴则焘早就出门来迎。
顾还亭见了他,立刻拉下脸来,沉声质问:“裴局长,我来这儿的理由你最清楚不过了。”
何楚卿离着几十米远看看见司令的背影。
顾还亭的脾气的确是有意表现的没错,顾司令也是真的动了气。
这样也好,最起码,他少有能想发火就发火的痛快时刻。
裴则焘抬眼先看见了站在入口的何楚卿,而后才又道:“司令,先别动怒。这事发突然,而且是实实在在板上钉钉的事,我也没辙。”
“板上钉钉?”顾还亭依旧冷着脸,“我管你什么板,钉的什么钉。人,必须给我全须全尾的送回来,剩下少扯。”
裴则焘看他张狂无礼,无端更兴奋了一点。
他朝着何楚卿身边的人招了招手:“招待一下司令的朋友。”而后和司令并肩进了审讯室,嘴里还絮絮地说:“打扰司令和朋友小聚了。这件事不严重,无非走个审讯的形式,我同你说——”
审讯室的门又关上了,不容人窥探一丝秘辛。
何楚卿身边的人恭敬地道:“随我这边来,先生。”
事发突然,他本来想探听些许此次调查的流党的消息,没想到裴则焘直接把司令迎进审讯室。
那地方,何楚卿是肯定进不去的,再者,他也不想进。
红雨楼的那群戏子,审讯结果倒是可以直接问顾还亭。但顾还亭无非也就是知道一个此次事件的大致结果,更细的东西——翠烟到底是不是流党?这次行动为什么这么安排?
他都一无所知。
何楚卿跟在那人身后,又回到了大厅。
那怎么办?就这么白跑一趟吗?
这时,他一掀眼帘,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当即唤道:“哎,周兄!”
周家二公子在警察局体验生活,体验的生不如死。虽然也有乐趣,但远没有偶遇朋友来的开心。他骤然停下急促的步伐,跑近道:“焉裁?!好久不见了!你怎么在这?”
何楚卿身旁那人恰到好处地咳嗽了一声。
何楚卿会意,便道:“我和司令在一起玩,突发急事,要跑一趟,我就随着一起来了。你呢?”
周似墨瞥了那人一眼,说:“警察局那边有材料要和调查局递交。”
何楚卿打趣道:“也要周家公子亲自跑腿?”
周似墨叹了一口气:“警署里成日焦头烂额,我巴不得逃出来呢。”说完,他朝着立在身边状似监视的人道:“能不能让我和何先生单独说会话?”
那人认得周家二公子,立刻弯腰说:“正有此意。二位先生不如进会客室说话,我也好备茶。”
周似墨立刻拒绝道:“不了,我们就简单在这边说几句,我还有事。”
那人一点头,离去了。
在这调查局里没有一处不在裴则焘的眼目之下,会客室恐怕也有录音。
那人一走,周似墨就迫不及待地问:“焉裁,上次说想借凶案调查流党一事,怎么样了?”
何楚卿故作凝重地摇了摇头:“阮警官心思细腻,我怕擅自去寻她会惹是生非,提供线索的路子也被顾司令揽去了,只凭借那场凶杀案,没法插手。所以,我打算再另寻机会。”
周似墨体谅地点了点头,说:“那场凶杀案,最后结果倒是意外。是一个戏子的戏迷,不满戏楼股东骚扰自己的偶像,一时偏激设计杀人。为此,还不惜走私了枪支。真是离谱至极。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骚扰?
哦对了,是骚扰没错。不过何楚卿听顾还亭提起的时候,根本还不知道被骚扰的是他亲弟弟。这回再提起来,何楚卿倒是打心眼里觉得那厮死得好。
何楚卿现在能用的人只有周似墨,他于是当场狐疑道:“很多地方都很不合理。比如,为何在这种场合下当着这么多人眼皮设计?而且,里应外合。。。”
等会!
里应外合?
何楚卿说:“那可知是谁把那死者引到杂物间的吗?”
“是死者把那戏子约去的。”周似墨道,“这案初始疑点颇多,细查却哪里都有理有据。”
事情涉及何辰裕,何楚卿不想再多提。
于是,他便切入主题:“周兄,你可晓得,今日葛存肖所办堂会之上的流党行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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