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摇心下暗暗松口气——万幸是她陪着纸人去了糖水铺,采朱就算记恨,也只会紧紧盯住她,不去殃及温泊雪和月梵。
毕竟她没必要通过考核。
她与晏寒来并非第一个答题,这会儿正静静坐在一边,听一个年轻姑娘自我介绍。
采朱听得认真,除了最初神情惊异,居然没再多看谢星摇几眼,而是凝神打量着年轻姑娘;反倒是中间的玄衣男人神色飘忽,偶尔投来一道视线。
谢星摇很不喜欢这种视线。
油腻而不怀好意,仿佛她成了一件物品,正在被行人精心打量。
对于这个角色,她渐渐有了一点儿印象。
原文里潦潦提过一句,沈府有位管家品行不端、时常欺辱人微言轻的小丫鬟,在后来的剧情里,因为嫉妒而刻意刁难过温泊雪。
看气质,应该就是这位了。
年轻姑娘一段话说完,玄衣男人果然露出轻笑,目光粘腻如蛇,凝在姑娘侧脸:“方才让你谈及府中布置,你说别院的设计太过冗杂——但绣城不正是繁花盛景之地,倘若太雅太素,如何彰显我们沈府的风头?”
看此人面上不愉的神色,加之他管家的身份,十之八九,别院的设计是由他所出。
谢星摇凝神回想,沈府的院落大多精巧,唯独一处别院花里胡哨,一片大红大紫,与周边格调浑然不搭。
活该被批。
男人说罢微微侧过身去,贴近身旁的紫裙女人耳边,语调暧昧:“你也觉得吧?”
妥妥的职场骚扰。
紫裙女人无言蹙眉,离他更远。
“下一位。”
待年轻姑娘离场,玄衣男人侧目而来,看向谢星摇:“我觉得那位红衣姑娘不错,不如听听——”
他语意轻慢至极,视线更是叫人心生不适,谢星摇正欲回怼,忽见身侧鸦青掠起,惹来一道带有皂香的凉风。
晏寒来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纤长双腿只需迈开几步,便行至书房中央。
少年眉梢一挑:“我来。”
“怎么就是你来?”
玄衣男人面露不愉:“擅作主张。”
“之前二位皆按顺序进场,想必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晏寒来唇边隐有轻笑,声调散漫,眼中却无甚笑意:“因个人缘由横插一脚,自顾自破了规矩——‘擅作主张’一词,是不是应当这样解释?”
这是摆明了回骂玄衣男人擅作主张。
谢星摇轻咳一声,没忍住嘴角的笑。
晏寒来像只刺猬不好招惹,对上他是真烦,然而与之相应地,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时,也是真的很能让人心情舒畅。
比如此时此刻,她明显见到玄衣男人眼角一抽。
采朱不动声色看一眼谢星摇:“正是这个意思。”
采朱姑娘。
你是个好人!
“这位公子是个性情中人。”
玄衣男人干笑几声:“可惜性情中人,恐怕并不那么适合沈府。倘若沈府难以接受你的性子,欲图让你矫正几分——公子意下如何?”
晏寒来目光比他坦然许多:“沈府偌大,而我无处安身。倘若我难以接受漂泊无定的日子,欲图沈府分出一处土地,贵府意下如何?”
玄衣男人皮笑肉不笑:“不可。”
晏寒来理直气壮:“那我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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