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把割断的那一截水草拿了出来,递给了伯君:“你看看,这是勾住孩子的水草。我觉得有些古怪就把它捡回来了。‘繁河’那一段河道并没有大型水草,我们带着孩子在河滩上玩耍,莫名地出现了一袭红绸布加上这种水草,勾住了二财把孩子往水里拖。”
独山步一听这话,眼神凶狠地压了下来,“有这种事?在何处发生的,带我去看看!”
“这……”伯君特意和段长风交换了个视线,“这好像是‘摧心派’挑选弟子的‘水灵草’,长风你看看是不是。”
段长风接过那水草看了看,只见那东西虽然断了,却仍然活着一般,草叶上无数毛孔扩张蠕动着,从里头不断地吐出细小的水泡泡。
“什么‘水灵草’?”独山步的目光也投注到那水草之上。
“你们别担心,听我慢慢说来。”伯君做了个安抚众人的手势,让大家坐下来说话。
庄艳秋抱着二财坐下,焦然走过来给孩子的脚踝上细细地涂抹了一层药膏。
二财受了伤,一时间不愿意离开爹爹的怀抱,紧紧地揪住庄艳秋的衣襟,把脸埋在爹爹怀里,这样才觉得安心。
“如果我没有错,二财应该是误打误撞碰上了‘摧心派’的‘水灵草’了。这‘摧心派’是‘太阴学府’中的一个中型学门,他们在挑选学子这一方面有一个特别诡异的方法,每月会不定时地放出本派的‘水灵草’专门在学府城的大小河道,湖泊、水井中出现,若遇到有缘人便会直接被‘水灵草’拖回他们的学门当中,成为他们那一门的弟子。”伯君不紧不慢地讲述着这水草的来历。
“为何这般麻烦?而且,这等挑选弟子的手法未免太武断吧。”庄艳秋为他家二财抱不平。他家孩子好好的在河边玩耍,无端端遇到这种事怎的不叫人后怕。还有这说是挑选弟子,实际上就是无故虏人,这是什么规矩?
“这事学府城的负责人也曾与‘摧心派’坐堂院士商讨过。只是对方坚持一定要这么做,没办法也只好由着他们去了。这太阴的学子若不想被选中的,便会尽量避免往水边去。所幸这‘摧心派’放出过无数次的‘水灵草’,选中人的次数却是极其稀少的。我与长风在此多年,也就听闻过几回”
而已。”伯君把那水草随手丢在一旁的桌子上,“看来用不了多久,就有人会找上门了。”
话音刚落,白琴家的童子从前山跑到后山来,说是‘摧心派’的坐堂院士‘智仁院士’前来拜访,人已经不顾白琴的阻拦向后山赶来了。
“这是何意?”独山步皱起眉头不解地询问。
“何意?这‘摧心派’甚少招收新弟子,一旦被‘水灵草’选中的,他们势必要带走的。你说这是何意?”段长风反问。
“他们敢强行带走我儿子,也得问问我独山步同不同意。”独山步彻底地恼怒了。
他的乖儿子二财身上细品嫩肉的,如今被那弄了一圈什么鬼水草弄了一圈红印痕不说,还破皮了。
他没去找对方麻烦,对方倒主动找上门来,还想带走他的宝贝,呸!做大梦他的春秋去吧。
“走!我们去看看。”独山步带头走在前面,想要给那什么院士一个下马威瞧瞧。
没多久真的有一位束着高髻的老道士踏云而来,直接闯入到这后山的小院当中。
庄艳秋抱着孩子本想出去的,被小金给拦下了。小金冲他摇摇头,“暂时别把孩子带出去。”
庄艳秋搂着二财在偏厅里坐着,在小金的陪同之下静静地聆听那外面的声音。
那位‘智仁院士’眉眼间有几分刻薄,再加上年纪不轻,瞧上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气息。
独山步强压着怒火,看着那人落地之后,目光就在四处搜寻,他不耐地扬声喝问:“来着何人?为何擅闯我家宅院?”
‘智仁院士’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溜了一圈后,落在了独山步的身上,“老朽是‘摧心派’坐堂院士。上门来寻我派‘水灵草’亲选学子的。”
“先别一口一个你派学子?你那水草无故弄伤我孩儿,还未同你算账呢,你还好意思来寻人。”独山步咬牙道,“今日你不给我孩儿赔礼道歉,休想离开此地。”
‘智仁院士’上下打量了一下独山步,冷笑一声,“本派能选中你家孩子做学子,是你们的荣幸。还不快把人送出来交给我带走,被我‘水灵草’选中的就是我‘摧心派’的人,从今以后他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老儿休得狂妄。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任凭谁敢明抢我家孩子,先过问过问我的拳头!”独山步是一点也不打算和这老者好声说话的。这家伙太狂,哪个当父亲得能容忍得了他说的那番话。人家辛辛苦苦诞育养成的孩儿,被你那无理的水草碰一下就和人家家人没关系了,这道理说破天也说不过去。
白琴此时也赶了过来,拦住了那‘智仁院士’,“院士,这几位是我的访客并不是‘太阴学子’,您那‘水灵草’即便是无意中碰到孩子也没用的。”
“我管他是不是‘太阴学子’,只要被我‘水灵草’选中就是我门下中人。这是我派立派根本,从阴皇在位时这规矩就立下了的,你们不要和我多说,只管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摧心派’翻脸无情。”‘智仁院士’也是个软硬不吃,只认死理的货色。
独山步已经忍不了这老东西了。他娘的!!他的宝贝二财就是他眼中的骄阳,是绝顶珍宝,被这老东西当成随便取舍的东西,他若是再忍下去,还怎么配当二财的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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