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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偷香偷的自然也是看风部的纨绔们自己扮的‘香’。
到了第二个月的中旬开始,科目则是转变为协同作战……虽然小七觉得用合伙干坏事儿比较贴切些。
譬如——第二个月中旬的考核题目就是去云中郡的官库里把官银偷出来,然后还得想办法把这些银子全部销毁官家印记,不动声色地放入银庄,换成铜钱散给平民窟的百姓。
小七觉得如果这叫做劫富济贫,那么这回考核的事儿就有点缺德了。
居然是把云中卢将军家最得宠的六姨娘半夜偷出来,再神不知鬼地送进将军大少爷的床上,陷害这两者有一腿,还要把消息散播得满街巷都知道。
那些下九流的江湖神人们看着自家徒弟自然乐得看戏,但是这种事儿,小七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用。
“你这个榆木疙瘩,哪里能和四少比,且不要在这里打扰四少了!”一道清脆如黄鹂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宁秋正提着一个食盒从门外进来,正巧听见小七似埋怨秋叶白的话,她立刻毫不客气地耻笑小七。
“这也不光是我想不明白,就是青龙堂、白虎堂的几位堂主们也不明白哎,咱们可是江湖地位超然的藏剑阁,若是传出去咱们教导出来这些纨绔,干些鸡鸣狗盗的事儿,江湖人要怎么看咱们!”小七不服气地嘟哝。
宁秋眯起眼:“怎么,咱们藏剑阁什么时候还要看江湖门派的眼色行事了,藏剑阁之所以有藏剑阁的今日,便是因为立场永远非正非邪,你不知道么?”
小七有点哑然,但还忍不住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秋叶白忽然开口了,她一边将信慢慢地折好,一边悠悠地道:“是白虎堂和青龙堂的人想不明白,怂恿着你这愣头青来问我的罢?”
想必她手下这些家伙已经在心中憋闷了这些疑惑许久了,才觉得小七是她身边常年跟着的近侍,说错话,她也不会太过于怪罪。
小七一下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那个……那个……弟兄们心里……。”
秋叶白淡淡地接过他的话:“我知道你们心里看不上肥龙他们的做派,但是小七,你别忘了青龙堂和白虎堂也只是抽调了几个比较善于调理人的好手出来,除了你和宁冬、宁秋几个我贴身伺候的,没有人知道这些纨绔们和我的关系,而大鼠和肥龙他们更不要说知道藏剑阁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大鼠和肥龙他们都一直以为这些她身边的这些高手们是她向朋友借来的武师。
“我需要大鼠和肥龙他们跟着我回京城以后能独当一面,甚至将整个司礼监都给我拿下,他们不是一无是处,你虽然护送老鹧鸪先行离开淮南避风头,但是你也应该从宝宝和其他人那里听说他们在淮南逼得摄国殿下和控鹤监都不得不退了一步的事情。”
即使被宁秋刀子似的目光狠狠地戳了好几下,小七还是忍不住嘟嘟哝哝的:“那又怎么样,烂泥糊不上墙,还不是别人放了他们一码,若是咱们藏剑阁的人可就不是逼退他们一步的事儿。”
秋叶白挑眉一笑:“你说的没有错,他们就是烂泥,我并不指望他们去糊墙,我要的是让烂泥发挥它们最大的作用,比如成为烂泥沼泽可是能生生吞人的。”
肥龙和大鼠他们这些人原本就是鸡鸣狗盗之辈,若是指望他们个个如有神助练成绝世武功,如同当年司礼监在真武大帝时代的魅部杀神,还不如指望他们重新投胎来得快点。
但是,那日他们在淮南的所为,让她见识到了另外一种力量——一种‘歪门邪道’的力量。
市井之徒又市井之徒的小聪明,而看风部这些纨绔们出身不算低,所以眼界与寻常的市井之徒自然是不一样的,但是他们常年混迹民间,却又足足地将那些不入流的小聪明,小把戏学了透彻。
这两点让他们注定不同于寻常的市井之徒,正如在淮南之时,她只是想狠狠地打击他们,让他们痛一场,才能让她好重新塑造他们,但是他们在和控鹤监的对峙中剑走偏锋,却让她极为惊喜,这偏锋也许说不上是完美的招数,但是却绝对精彩!
所以她改变了自己的最初计划,直接决定彻底遵从——因材施教到底,看风部的人都已经成年,年纪最小的小楼也十六岁了,可塑性已经弱了太多,那就索性将他们身上那些不入流,被人看不起的长处给彻底培养成不入流里的一流和极致!
何况没有什么比兴趣更好的老师,所以他们果然如她所料一般进步神速。
“任何事情做到了极致,就会成为一个人身上最突出的一点。”宁秋若有所思地道。
小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但是四少,就算他们斗鸡、偷东西、甚至斗蛐蛐都学到了极致,又怎么样,难道要凭借这些就能挑战司礼监其他两部么?”
秋叶白轻淡淡地道:“小七,你可知道司礼监最本质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么?”
小七迟疑了一会:“是探子。”
而且是非常惹人讨厌,却又让人不敢招惹的探子,无孔不入地监视着朝野上下。
秋叶白一笑,点了点自己心口:“没错,一个优秀的探子,需要面对的是上下九流的人,并不只是武艺高强就足够了的,而是需要一颗八面玲珑分的心和灵活多变,并不以为耻的手段。”
小七有些茫然,心中却又觉得自家四少说的很有道理。
秋叶白看着他一脸迷茫的样子,轻笑着用指尖弹了弹他的额头:“这不是你该想的,你只管告诉青龙堂和白虎堂的人,不要当纨绔们是他们的弟子,因为他们从来就不是纨绔们的师傅,只是听我的命令执行的一项任务,江湖上更不会有人知道这回事儿。”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我让他们执行的任务,自然有我的道理,以后你们就明白了,那卢将军不是什么好东西,上一次云中蝗灾,朝廷拨款被他和着那云中知府吞了大半,他就那么一个儿子,既然他儿子作死地喜欢自己老爹的小妾,两人也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上,我不过是难得好心成全一对儿野鸳鸯,也顺便试试纨绔们有没有能耐潜入守备森严的武官官邸做‘偷人’的事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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