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樨第二天下午才回到家,为了避开宋女士,特意去了爸爸那边。从昨晚后半夜到退房她几乎没怎么合眼,昏天暗地地补了一觉,醒来后又赖在被子里打了个漫长且腻歪的电话,实在饿得不行,才想起下楼觅食。
楼下的灯亮着,楼梯下到一半她忽然眼前一黑——不是她身娇体弱,而是有位美丽高贵的女士正端坐在沙发的中央位置,目光如电地看向她。
陈教授寒着脸拿了本书避让在客厅的远端,陈樨的出现让他松了口气。他揉着鼻梁对前妻说:“女儿没少胳膊也没少腿。人看到了,你什么时候走?”
“别急,我接了个不错的剧本,打算下个礼拜就回北京。”宋明明友好地说,“让我和樨樨聊几句。等我走了,我们母女俩难得有机会说面对面说体己话。”
“我不是说这个……行吧,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是该走了。”陈教授起身把空间让出来,上楼前还不得不给宋明明面前的茶续了水。
母女俩面面相觑。敌不动我不动,陈樨找到一个三明治,沉默地啃着。
“别噎着。”宋明明一如所有慈祥的母亲那般给她倒了杯热茶。
陈樨感慨,她和她爸这两个单身实验室糙汉的家里已不知多长时间没出现过热乎的茶饭了。陈教授不喝茶,三明治对他来说已经是复杂的餐食。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每顿都服用营养剂。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有妈的孩子哪里跑!
“看样了是睡了。”陈女士扬起下巴,“跟谁?”
陈樨迅速咽下嘴里的食物,回头看了一眼,还好老陈已识趣地隐退了。
“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能不能不要掺和我的事。谁让你发信息给卫嘉的?你那么需要掌控全局的感觉吗?”
“嘁!先申明——我不是干涉你的私生活。你有过选择,将来后悔了才无话可说。我可不想听你的抱怨!”宋明明一针见血,“心情不错,所以还是卫嘉?”
“没有……别胡说。”陈樨扯了扯衣领,决定先下手为强。她埋怨道:“人家跟你不熟,你又送蛋糕又发信息地干什么!还一口气三个‘塞内加说……’,一看就知道是网上搜索的时候连抄三条。真正有文化的人不屑如此!”
“你爸是不是文化人?要是他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信不信他能打断卫嘉的腿!我可警告你,虽然我不怕替你养孩子,但最好不要让我现在当外婆。媒体一宣扬,我的戏路会受影响——你吃药了没有?”
“哎呀!我做了保护措施……”
等陈樨意识到露了马脚时已无力回天,她借喝水掩饰脸红。算了,自己和千年老妖还差着道行!
宋女士抿着红唇笑而不语,良久方道:“思程有个朋友也是经营马场的,卫嘉送你那匹蒙古马就先寄养在那里好了。他约我明天去骑马,你俩要不要一起?”
“我不去!”陈樨看到宋女士笑容扩大,怀疑她是故意的,“不是我骑不了马!明天再不去实验室刷瓶子,师兄就不给开我实习证明了。卫嘉他比我还忙。妈,求你别逗我了。我不也没问你和吴思程的事。”
陈樨说到吴思程时压低了声音,宋明明不以为然:“那怎么能一样,我和思程只是朋友。”
骗鬼吧!朋友会在无人的角落搂作一团?陈樨模仿吴思程的口气深情地叫:“明明,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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