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大,怎么也这么不懂事,你是在怨我对你疏于照料,还是学那些小混混在找刺激?你怎么就不想想后果!毁了自己不说,连小客,也是一并要毁了啊!你们……唉!”
古暮沙垂眸,默不作声地听着他长篇大论,心底一片茫然,不着边际。纵使打定了主意要和綦连客不离不弃,然而面对老父的痛心指责,她又如何能理直气壮地坚持下去?这等违天逆地的事情,纵观古今,有几人能够理解,又有几人能够接受?外人尚且如此,遑论为人父母者!
她知道两人的选择很自私,愧对父母。她一意孤行走下去,不代表她不歉疚,不痛苦。世间安得两全法,她做不到两不相负。
綦连端发了一通脾气,心底止不住地颓然,疲惫的脸上现出几分老态来,更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他叹口气,目光紧盯着古暮沙:“沙沙,别糊涂了,赶紧回头,还来得及。”
古暮沙指尖颤了颤,下意识地看向綦连客。他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唇角紧抿,目光却锁住她,全神贯注。
她不说话,其余两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一时间周遭备显寂静,呼吸声几可相闻。
古暮沙深吸了口气,转向綦连端,嗓音微哑:“爹地,从前我走的路,都是您给我规划好了的。这条路,就让我自己选,自己走,好吗?”
目光移到綦连客脸上,看到他眸中掩不住的神采,她浮出一个浅笑,低声道:“我知道这是一条错路,但我已经走上去,就不打算回头了,爹地。”
綦连端被她的冥顽不灵气得手直抖,指着她几乎语无伦次:“你……你真是……荒唐!知道错了还不回头,你、你非得闹个身败名裂才罢休吗?!古家的名声、綦连家的名声,你都不管不顾了是不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你这个……”他唇抖了半天,终究没有骂出来。
古暮沙脸上血色“唰”地退去,纵使綦连端并没有破口大骂,但她又何时受过他这般重的说辞。心底又是愧疚,又是难过,还夹着一丝自嘲,淡淡的讥刺。一时真是百味陈杂,分辨不清。
呵,老头在乎的,究竟是什么呢?
总归,不会是她。
“爸,你也说够了吧?”綦连客上前一步,站到古暮沙身前,蹙眉冷声道:“罪魁祸首是我,和她无关。”
血一阵阵地往脸上冲,綦连端脸涨得通红,呼哧呼哧直喘,死死地盯着綦连客,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你们是姐弟啊,亲姐弟!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丑事!”
綦连客淡淡地道:“我不是綦连家的养子吗,和她怎么会是亲姐弟?”
“啪!”綦连端急怒攻心,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畜生!”
古暮沙心一颤,綦连客若无其事,依旧淡漠地开口:“爸对外界,不是一直这么说的吗?”他勾了勾唇,淡然一笑,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我现在,十分喜欢这个身份呢。”
綦连端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没来得及发飙,客厅门再次被人推了开。柳萍站在门口,显是对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无措。她走到綦连端身边,担忧地开口:“这是怎么了,吵架了?”待得看到綦连客的脸庞,她低低地吸了口气,心疼地抚上他脸上的指痕。即便她早就习惯以綦连端为天,此时却也心疼儿子,不由低声埋怨道:“有话好好说,干吗打孩子呀!小客是哪儿惹着你了,能发这么大火?”
綦连端怒哼一声,将她伸过来相扶的手挥开,喷火的目光死盯住綦连客,话却是对柳萍说的:“你问他!这个孽障,从小不听话就算了,现在一捅又捅这么大的篓子!为了这丑事,连爹娘都不认了!这个死不悔改的东西!”
柳萍从未见綦连端如此生气过,自然也知道此事定然非同小可,便转向綦连客,脸色略沉,道:“小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綦连客挡在古暮沙身前的护卫姿态,再联系到綦连端口中的“丑事”,心底也不由慌乱了几分。这件事,恐怕真的不是小事。
綦连客道:“妈,没事,您就别管了。”
“小客!”柳萍轻声斥责道:“惹你爸那么生气还说没事?”
綦连端冷哼道:“看到了,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连父母管教都不让!”炮口又转向綦连客,“你说你是养子是吧,好,你问问你妈,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柳萍轻轻抽了口气,不安的目光在对峙的父子俩之间转换不定,讷讷开口:“小客,你怎么能这么说……”
綦连客垂了垂眸子,淡淡道:“难道不是吗?”
“你……”綦连端一只手紧紧抓住沙发背,青筋条条蹦出,另一只手却扶住了头。他张大眼睛,却仍觉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似有什么鸣叫不止,胸闷恶心,极为难受。身子越来越没力气,不由晃了一晃。
“老爷!”柳萍连忙上前扶住他。
綦连客神色微动,急步过来,将他小心地扶至沙发坐下,仔细观察他的症状,简单问了几句,得到綦连端的肯定回答之后,道:“沙沙,去拿些冰来。妈,你打120,就说有人可能是中风。”
镇定指挥之后,拿过古暮沙取来的冰,用毛巾裹了之后置于綦连端额头,又对古暮沙道:“你到我房间,把桌上的血压计拿来。”
柳萍已经打了电话过来,焦急地守在旁边,綦连客道:“妈,爸的药都放在哪个口袋?”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