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他一直觉得他应该依偎在她身边,他爱她,依恋她,信仰她,就像孩子眷恋母亲,雏鸟依恋巢穴。
可他现在却觉得不够,他不想成为她眼中的孩子,他想陪在她身边,让她的眼睛里有他,最好只有他。
宣郁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像是在若有所思。
他语调很慢:“无论真相是什么,我和她都不会分开,而且……”
他望向对面的宣贺,嘴角勾起,眼睛是平和到可怕的:“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能爱我的神呢?”
*
江折雪醒来时,宣郁已经坐在她的床边。
见她醒过来,他便递来一杯水,江折雪感觉手脚无力脑子混沌,索性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
宣郁看着江折雪慢慢喝着水,她垂着长长的睫毛,水浸润了原本干涩的嘴唇,让嘴唇变回原本的绯色。
“折雪。”
“嗯?”
江折雪抬起眼:“怎么了吗?”
宣郁摇了摇头,又伸手捏着她的头发。
江折雪发现他真的很喜欢摆弄自己的头发,好像怎么也玩不腻的样子,就像一只爱玩毛线球的猫。
按往常来说,江折雪肯定直接把他的手打开,可今天的宣郁看着情绪不高,她仔细观察了会儿,发现他眼下有一点淡淡的阴影。
“你怎么了?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江折雪撑着脸看他:“最近睡得不好吗?要好好休息哦。”
宣郁只是摇头。
他不说话,江折雪只能自己瞎猜是哪位不长眼的惹领导生气。
想来想去,大概率是宣贺这位人才。
但没办法,这两兄弟的相处方式大概就是在讽刺和斗嘴间见缝插针地撒点亲情。
江折雪习以为常,干脆靠在床边揉眼睛,自顾自醒神。
宣郁默不作声拉过她的手,不让她这么用力地揉自己的眼睛。
他手指轻柔地揉捏着她的手,用这种方法帮她醒神。
瞧瞧,多贴心,要是以后宣郁不当富二代,还能靠按摩发家致富。
江折雪靠在床边,神情欣慰地望着宣郁,莫名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满足感。
宣郁完全没有察觉到江折雪慈祥的目光,他只是默默按揉着她的手指。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问:“折雪,我们以前见过吗?”
江折雪依然处在刚睡醒的困顿中,她打了个哈欠,说:“当然见过啊。”
宣郁抬眼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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