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陈飞扬咬牙切齿地嘶吼着。看着他狞笑着一步步接近自己,容姑连连退后,随手将冰儿护在了背后。她牙齿不停的打颤,格格作响,最后仅存的一丝勇气也就是保护好冰儿了。仕进忽地叹息道:“到了此时此刻,你难道还不肯出手吗?”
陈飞扬瞪了仕进一眼,冷笑道:“你就别做梦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他正欲出手之际,异变突起,一丝尖锐刺耳的风声蓦地响起。声音刚起,陈飞扬便感觉一缕劲风直刺己身,便欲裂开皮肉,钻进骨头里一般,好生疼痛。大惊之下,他身子急扑向前,使了一招燕子穿梭。
来剑虽快,杀意却不是很足,只听嗤的一声,那剑仅仅在陈飞扬的背部划了一道小口。陈飞扬身子平掠三尺,再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敢转过身来。大殿上多了一人,却是一脸苍白的白楼。仕进叹息道:“你本不该出手的!”白楼缓缓来到他身旁,苦笑道:“有人铁石心肠,白某只好勉为其难了!”
陈飞扬盯着白楼,沉声道:“白掌门,多管闲事之人从来都是没好下场的!你还是速速离开吧!”说话间,他飞速的扯下一条碎布,反手将背上的伤口裹上。好在伤口不深,否则单只流血,便能要了他的命。但此刻也是火辣辣的一阵剧痛。
白楼长身而立,冷眼瞧道陈飞扬,道:“陈飞扬,看你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却也不失为一条汉子!想不到暗地里你竟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白某真是有眼无珠,居然会认识你这种人!”他憔悴的面容忽地焕发勃勃的英气,显得精神许多。他虽然为人低调,性子实是嫉恶如仇,在亲眼目睹陈飞扬的行径后,不由得忘了伤心之事。
陈飞扬沉默片刻,一把扯下了脸上的布巾,大笑道:“既然被你识破,再遮遮掩掩的反倒显得陈某小气了!哼,白楼,你今日怕是来错地方了!不过,既然人来了,今天就都别想走了!”他眼光锐利,一眼便看出了白楼身受重伤,只要拖得一时半刻,白楼旧伤复发,便不再是他的对手,局面一样是由他来掌控。
仕进对白楼低声道:“你身子虚弱,不宜与他打斗!呆会按照我的吩咐,定能……”他正欲说下去,白楼却打断了他的话。他傲然一笑,道:“少侠武功盖世,白某自是钦佩不已。白某虽然不济,对敌时却也无须旁人相助!少侠的心意白某心领了!”他一抖手中软剑,指着陈飞扬,正气凛然道:“陈飞扬,接招吧!”
陈飞扬瞄了躲到一旁的容姑与冰儿一眼,才冷笑道:“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陈某今日就成全了你!来吧!”他两手一错,凝势聚形,紧盯着白楼的肩膀。虽然知道白楼伤势不轻,他却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一派掌门,毕竟不是易与之辈。
白楼身子动了。眨眼间,那明亮的剑尖已到了对手的面前,动作端是快如闪电。陈飞扬沉住气息,双手封住了白楼的攻招,脚下却是倒踩连环,连连退后。一招不果,白楼毫不气馁,软剑只如绕指绵柔,灵蛇旋空,招招幻动无方,不离敌人要害。陈飞扬只觉眼前一片白光,根本瞧不清剑招从那里来!他绕着大殿不住退却,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容姑面露喜色,喃喃道:“这下好了!”仕进却低声叹息,想道:“再过得二十招,便是陈飞扬反击之时了!他分明知道自己此时不是陈飞扬的对手,为何要如此固执呢?”
第三十一章 大局已定
陈飞扬不住退后,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他虽看似毫无招架之力,脚下章法却丝毫未乱,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的。正如仕进所料一般,恰恰是刚过了二十招,陈飞扬便暴喝一声,抢进了那眩眼的剑光中。
那雪亮的剑尖轻轻颤动着,幻化出绚丽夺目的光华,笼罩住抢身过来的陈飞扬胸腹间五处大穴,却又闪烁不定,让人摸不清究竟是要取哪一处要害。他这般迎上去,无异于自寻死路。陈飞扬神情镇定,不闪不避。眼看锋利的剑刃便要没入他的身子,只见他身子一侧,左手同时闪电般拍出,劈在窄平的剑身上。待那剑荡开数寸,让过了要害,他便踏前一步,挥掌朝白楼当胸劈下,掌风凌厉无比,呼啸作响。
白楼手腕一抖,那软剑便如有了灵性一般,剑身像蛇一样弯转而回,直刺对手肩膀。他同时沉喝一声,左手竖掌立于胸前,凝势缓缓推了出去,对上了陈飞扬这一掌。两掌一触,二人同时闷哼一声,俱是连退三步。陈飞扬反手捂住了肩膀,指缝间慢慢的渗出了血丝。他神色是既惊且敬,却是想不到白楼软剑在剑势已尽的情况下还能生出变化,伤到他的身子。
白楼脸色惨白,口角处淌下了一缕鲜血,胸膛却是不住的起伏着。他的内伤本就尚未痊愈,虽然一番抢攻将陈飞扬逼得手忙脚乱的,却是后继乏力,难以乘胜追击。方才与对手拼的这一掌,看上去是两败俱伤,但陈飞扬仅仅是皮肉之伤,只须止住血流便无大碍;而他却是内腑震动,脏腑所受的旧创口再次裂开,实已是伤重难当,再难继续战下去了。
除了容姑瞧不出其中关键,余下三人对眼前情势是一清二楚。仕进眉头紧锁,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陈飞扬退开几步,手下动作飞快,裹住了肩膀的伤口。他大笑道:“白楼,你还是乖乖的认命吧!现在已经没人能救你们了!”白楼眉毛一扬,神色峻然道:“你尽管再试试!”他跨前一步,正欲出剑迎敌,却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那血中赫然夹杂着紫红色的血块。
喷了这口血,白楼开始弯腰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抖得像一只刚离开水的小虾,孤独而又无助。容姑心中惊急,忙奔了过去,扶住他,嗫嚅道:“你……你没事吧!”白楼慢慢的跌坐下去,抚着胸膛,良久才缓过气来。他喘息道:“没事!没事!只可惜不能护你周全了!”说着,他轻轻的笑了,笑容里带了几分坦然,几分悲哀。
瞧着狞笑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陈飞扬,仕进长叹一声,忽地柔声对呆在他身侧的冰儿道:“冰儿,你还记得大哥教你的东西吗?如今大哥等着你用它来救命呢!”冰儿狠狠的瞪了陈飞扬一眼,转头对仕进咯咯笑道:“是用来打坏蛋吗?嘻嘻嘻,冰儿当然记得了!”她止住笑容,慢慢的取过容姑的毒囊,挂在了腰间,站到了陈飞扬面前。整个过程中,她都显得无比的冷静。容姑张大了嘴巴,却是惊呆了。
仕进凝视着冰儿,怔怔的想着:“她当真是变得痴呆了吗?为何能如此镇定?莫非有其他缘由?还是她的痴呆都是装出来的?不可能!冰儿不会骗我的!可是……”一时之间,他却是有些失神,思绪也不知飘到了哪里。陈飞扬冷冷的盯着冰儿,竟停下来等着她。
冰儿沉默了半晌,蓦地娇喝道:“大坏蛋,看招!”她自毒囊里掏了一大包药粉,扬手便撒了过去。大殿里顿时粉尘弥漫,久久不散。容姑瞧在眼里,即刻神色大变,忙拖着白楼避开了那些粉尘。冰儿撒了药粉,便拍手大笑,道:“大坏蛋,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毒死你!就毒死你!”她嘟囔道,随便的站在那里,根本没有一丁点与人对敌过招的架势。
仕进本来以为冰儿尚能记得他当初教她的步法,用此与陈飞扬过招,虽无法取胜,但一时三刻的工夫却是能拖一下的。只要他身子能够恢复行动,一切便能雨过天青。但瞧她的情形,却是丝毫不知眼前情况的危险,竟能如此儿戏。想到此处,他神色大变,大声道:“冰儿,快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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