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信清浅一笑,“你怕我跳湖捞月亮?”
彦卿答得毫不犹豫,“不怕。”
“为什么?”
“你别怪我不会说话啊,”彦卿一手支着下巴看着他,“你就是想捞也得先看见月亮在哪儿吧。”
南宫信浅笑着抬手遥指,准准地指到湖面月亮倒影的方向。
彦卿傻愣了有一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人到底是不是瞎子!
“别晃了,看不见。”南宫信慢慢把一杯酒喝下去,“今天九月十一……现在刚到亥时,若能看到月亮,应该就是这方向了。”
在天文学领域,彦卿一向自诩比名侦探福尔摩斯本质上要高一个级别,因为福尔摩斯一直不清楚地球和太阳谁绕着谁转,而她在文理分科后也就只记得地球和太阳谁绕着谁转了。
所以在南宫信的解释中,她能理解这人不是开外挂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除了听出来他没开外挂,她还听出来一个重点。
一个能解释这人今天所有反常行为的重点。
“九月十一,”彦卿盯着他的脸慢慢念过这个日期,“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在说这个日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在念出这个日子的时候他又轻轻蹙了下眉头。
“我母妃的祭日……”
彦卿一怔。
那杯酒还真不是摆给她的,是摆给他母妃的。
这就是他说的,原本就不是自己在喝酒。
他在祭他的母妃。
“对不起,我以为你……”彦卿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我不打扰了,这儿风大,你坐会儿就回房吧。”
“等等,”南宫信扬声拦下她,“就快到皇城了,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
彦卿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回去,“好,你说,我听着。”
南宫信浅浅蹙起眉头,“我从没跟任何人提过母妃,也没人会提她……”
彦卿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阴差阳错地让他说出来,他刚出生他母妃就过世了。
“你对她有印象?”
南宫信轻轻摇头,“我连她的声音都没听过……父皇严禁任何人提已故的后妃,我只知母妃是难产死的,有回母后罚我时说,母妃生我,就应受此报应……”
听着他声音微颤,彦卿伸手扶在他手臂上,“你别听那女人胡扯,这事儿赖谁也赖不到你身上。”
南宫信仍摇头,“她是为我死的……”
一直不知道他心里居然还有结着个这么大的疙瘩。
南宫信伸手轻轻握住彦卿扶在他手臂上的手,浅蹙眉头,“先前没与你解释商议,害你不明就里落成乱党,可还恨我?”
“恨,”彦卿坦白地道,“不过是那时候的事儿了,我没我自己说的那么记仇。”
南宫信把她的手握得紧了些,好像生怕她会把手抽走,“不让你参与其中非我不信你,实在怕你也因我……”
一时着急,激起他一阵咳嗽。
彦卿想给他倒点儿水,手却仍被他紧紧抓着,只得用空着的手轻轻拍抚他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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