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暗道一声皮厚,终于抬起来,把他打量了片刻,说:“看到了。这身衣着不错,朕去年赐的?”
“去年夏天。”沈珏说,很快又把话题扯回来,“你最近怪异的很。”
正值此时,太监端着热茶糕点奉了上来,一旁总管太监瞥了他一眼,小太监连忙放下物事退了出去,临退出时,将房门一并掩上。
沈珏走到一旁自己坐下,端了热茶饮了两口,扫了眼站在一旁的老太监,道一句:“我去歇会。”说着便从侧门进了皇帝休息的内室,连房门一并关上。
皇帝兀自坐了一会,也起身,跟了进去。
见他来了,沈珏才算露出笑容,冲他伸出手。他此刻衣衫不整,新换的鞋子早已被放在一旁,外袍搭在床侧,他只着里衣歪在榻上,形容懒散的模样。
这幅模样,皇帝早已看的习惯,即使明知毫无尊卑,也未多话。
皇帝只问他:“这次谁在上?”
沈珏想了想道:“上次让了你,自然这回是我。”
答案早已在意料之中,这人从不晓得退让,凡是都要论斤论两求个公平公正。皇帝冷哼着躺下,连衣裳也不解,对眼前人冷冷地道:“朕就是讨厌你现在这个样子。”
沈珏轻笑一声,利落的替他宽衣解带,毫不客气的俯身上去,回应道:“我以为你也没那么讨厌,”说着亲了亲他的脸,颇为无耻的问:“甚至喜欢的紧,你以为呢?”
皇帝几乎瞬间暴怒起来,抬腿就要把他蹬开,其情态可用“恼羞成怒”来形容,奈何沈珏天生神力,岂是他能撼动的了,蹬了几下都是徒劳无功,倒是自己的双腿被分开,紧紧压制住了。
皇帝习惯了审时度势,早知道形势没有挽回余地,恼怒发泄过后也就放弃顽抗,只是心中仍是不满,便咬牙切齿地抬起臂膀,环住了沈珏颈项,沉声道:“朕还有奏章要阅,你快些。”
沈珏微微皱起眉,等了片刻才道:“天天都有奏章要阅,如何就赶在这一时了?”一边说着心里就有些不快,低头在他颈侧咬了一下,淡淡道:“你若不愿意,歇了就是。”
皇帝猛地沉闷下去,似乎愣住,即刻间又突然反应过来,骤然抬起手臂,手肘精准地击在沈珏脸上,一声闷响过后,皇帝坐直身,将沈珏推下去。一边系着衣袍,一边道:“那就歇了吧。”说着拂袖而去。
沈珏揉着脸,望着他愤愤走远,一边望着,一边忍不住发笑。他性子里的野性甚少展露,在季玖面前,在伊墨面前,都是温谦有礼,体贴孝顺,几乎没有一点不好。
唯独在这人面前,也不知从哪继承的恶劣本性都发挥的淋漓尽职,比如此刻,明知不该发笑,他却坐在床角,衣衫不整,笑声恣意狂放,活生生要把房外的帝王气死。
果然他声音越笑越大,房外的皇帝坐在龙案前,脸色越来越冷,骇的一旁伺候的老太监也面色青紫,佝偻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才好。免遭无妄之灾。
太监姓张,伺候过两位帝王,也算是游刃有余,却也从未遇到眼前这境况,正忐忑着,只听“砰——”的一声爆响,龙案前的帝王掷下的茶盏碎成了无数裂片。
碎裂的瓷片炸开,遍地都是,几乎成粉。掷下的力道由此可见一斑。张太监几乎都替房里那人担忧起其肩上头颅。
房内笑声随着一声爆响而停顿了一下,接着传来衣衫的悉索声,片刻过后着装整齐的沈珏便走了出来,他先看了看地上碎瓷,又看了看正低头翻阅奏章的帝王,最后挥了挥手,让太监下去。
张太监立刻弓身,脚底抹油地跑掉了。
闲人都没了,沈珏更是恣意,过去一把抽了那快要被捏坏的奏章,整平了边角,放在案上的一摞奏章之上,又取走了皇帝手上朱笔放好,这才低声道:“生这么大的气做甚。玩笑而已,便气成这样。合该这些年身体越来越不济事。”
皇帝不说话,只望着那叠奏章出神。
见他始终不肯消气,沈珏也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来,在那刚刚掷过碎瓷的手上覆住。
“别气了。”沈珏说,紧了紧手中五指,柔声道:“回房去吧,这次我让你。”
帝王嗤了一声,满脸的冷淡:“不稀罕。”
整个一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沈珏便跟他不再客气,直接将龙案上的笔墨纸砚一并除走,只是一个小法术,那些东西都没了踪影。
面对皇帝愈发冷冽的眼,沈珏轻快地笑道:“要批奏章?在房里,来不来随你。”说完便从容的转过身,进了房。
皇帝对着空无一物的龙案瞪了半天,最后一拍桌子起身,同样是一脸从容,跟了进去。
进了房,皇帝看见那些奏章御笔果然都在,都好端端地……放在床上。
皇帝两步并一步过去,面无表情地将那些东西一把扫到地上,接着自己解了束腰,将长袍褪下直至里衣。
沈珏坐在床上,认真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看着忍不住便露出笑意来,只是笑容里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皇帝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走神,停下手,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不放,沈珏立刻回神,老实地将刚刚系好的衣带又重新解开。
因之前沈珏许诺这次退让,皇帝似乎心情好了些,动作也温柔许多,甚至倾过身,在低头解衣的那人脸上亲了一下。仿佛嘉奖他的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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