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放低了声音,用一种狎亵的腔调道:“你看小翠这丫头怎么样?哈哈,只要我的事一成,我便负责把小翠许配给你,更重加赏赐,小老弟,那时的风光,绝非你如今这个小小厮仆的身份所可以想像的……”
燕铁衣一付惊喜莫名之状:“真的?”
一拍胸脯,章凡满脸义薄云天之色:“我岂会骗你?我可以打包票!”
燕铁衣欣喜无限的模样:“公子爷,我就先谢啦。”
章凡嘿嘿一笑,忽然又凑近了脑袋,着急的道:“小老弟,直到现在,你还没把你家大小姐的口信告诉我,我怎可真急啦,快说吧,到底什么事?别再磨蹭得我心发慌……”
左右一看,燕铁衣压着嗓门,十分神秘的道:“大小姐说,掌灯之后,请公子到‘天恩庙’相见,她有极重要的事要和公子当面说。”
连连点头,章凡高兴得直搓手:“呵呵,冰山化啦,大地春回,我这一片真心,可的确感动了她,好难啊,想不到,想不到,这一天到底来了,到底来了……”
蓦的,他又有些迷惑的问:“小郎,你家小姐怎不就在府里的个地方相见?却大老远的的到‘天恩庙’去?”
燕铁衣轻轻的道:“公子,府与人众眼杂,又当多事之秋,大小姐和公子你要私下谈话,方便么?再说,大小姐做事一向顾虑周详,她要公子去‘天恩庙’相候,必然有她的道理在,据小的猜想,大小姐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向公子透露,而且,大小姐托辞身子不适,提早回房,也就是准备前往‘天恩庙’与公子相会……”
章凡咧嘴笑道:“好,好极了……小郎,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要告诉我的大概是什么事?”
沉吟了一下,燕铁衣道:“这个,小的可不太清楚,大小姐虽待小的甚厚,但有关大小姐与公子之间的事,大小姐是不会告诉小的,不过呢,小的观颜察色,大小姐眉梢唇角,隐含喜意,而且小的更听到大小姐和小翠说了几句话,像是表示这些天来她心情不好,对公子多有失礼之处,回思再三觉得颇生歉疚,又经府宗、夫人劝戒多次,大小姐感到有向公子解释一下的必要,除此之外,大小姐心里是否还有什么体己话要和公子说,就不是小的能以妄加猜测的了。”
章凡像是腾云驾雾一样,昏陶陶,乐滋滋,又是兴奋,又是欣慰的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嘿嘿,玉人终能垂青,也不枉我苦心一片了……真啊,真啊,只要你能体谅我的痴情,雨露一滴,我便粉身碎骨,亦不惜一报红粉知己……”
燕铁衣又小声道:“公子,还有件事……”
吞了口唾液,章凡急切的道:“快说,快说,莫耽搁了我的约会。”
燕铁衣道:“小姐特别交待,请公子单独赴约,而且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泄露此事……”
章凡忙道:“当然,这个我还会不知道?便是天皇老子,我也不会说出一个字的,不过,你也得口风紧点,别漏了底--。”
燕铁衣笑道:“公子可以放心,小的谁也不会说。”
一整衣襟,章凡迫不及待的道:“时辰不早,我要先走啦,小郎,多谢多谢。”
燕铁衣加上一句:“公子,‘天恩庙’的前面凉亭里,你知道那地方?”
章凡一阵风也似的往外赶,边丢下来两句话:“我到城外‘天恩庙’的时候,你还不知在那里呢……”
注视着章凡隐去的背影,燕铁衣不禁微微一笑,他伫立片刻,才十分悠闲的往前面走去。
他知道他不必着急,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关系,章凡一定会在那里痴痴等待,不到等断了肠,这位公子爷是不会离开的。
谁说的一句话来着?爱恋中的男女全是盲目的,而章凡却更是如此,他连心也迷了……
出门之前,燕铁衣和一干仆役们在下人房里胡扯闲聊了好一阵,然后,才抽个空溜了出去,要出门,他尽可捏造上千百种理由。
“天恩庙”在城外靠西,位置很偏僻,平素香火便不旺,一到入夜,更形冷清幽寂,黑黝乌暗的地方,宛如泥塑的牛头马面都能随时跳将出来。
今晚,也是燕铁衣要与熊道元见面的时间,在前几次换过好些个不同的约晤地点之后,他们又轮回了第一次碰面的地方,而燕铁衣也觉得“天恩庙”最合适。
不过,他们晤见的地点,却是“天恩庙”的右侧松林子里。
来到松林中长满了青苔的那几只破旧石鼓之前,燕铁衣轻轻向早已垂手静候着的熊道元点点头,坐下,微微笑道:“来了一会了吧?”
熊道元低声道:“也是刚到。”
燕铁衣道:“今晚上,你要再带一头肥羊回‘麻石坡’去。”
裂嘴一笑,熊道元颇有兴致的道:“是那一个?”
燕铁衣道:“‘大地十剑’中第三位‘光轮’章琛的宝贝儿子‘星菱剑’章凡。”
“哦”了一声,熊道元道:“原来是这小兔崽子--魁首,这些天来,你可把‘大森府’整得不轻啊,听说他们业已人仰马翻,鸡飞狗跳,闹了个心惊胆颤啦,章琛的儿子再一失踪,只怕他们就更士气大挫,惶悚不安了……”
燕铁衣平静的道:“这是必然的,而且,我相信‘大森府’及其党羽,就快要军心溃散,斗意全失了,我会倾尽一切力量使他们加速走向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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