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在方时君那一桌自然也明白了见他自打见了那女人就有些心不在焉。
他招待了一会儿客人就找个理由委婉的送客了。
此时厅里已经没有外人了,只有老太爷老夫人、大房一家和方晴。
老夫人让范香儿坐在自己身边,挨的很近。
老夫人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为好,她一张口说话就忍不住喷火。
还是老太爷主持的大局,“佩琬你还活着这令我们感到很意外也很高兴。当年太傅牵扯上谋逆大罪,这是没人敢沾的罪名。后来听说你母亲让你远嫁娘家我这心里还感到安慰些谁成想后来就传来了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老太爷是真的有些感慨伴君如伴虎,往事历历在目一般。
佩琬淡然一笑“伯父,您多虑了佩琬从来没有怪过方家的意思,一切都是佩琬的命罢了。”
“哎……话虽如此可终究是我们方家未进微薄之力。”老太爷长叹一声。
“伯父这些都过去了。”
“对,都过去了。你当初不是掉下深渊了吗?是被人所救了?”
“是,当时我掉入深谷里幸好下面的草木茂盛,又遇到了贵人相救,我才得以捡回了一条命。”佩琬说起往事语气有些许怅惘,像在说着前世的故事。
“那你得救了怎么没回来?”方晴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话。
“因为……因为我虽然没有死,但两条腿及身上多处骨头都摔断了,也是那位隐士的贵人收留了我,花了数年才治好了我的伤。”
原来如此。
方晴接着问道:“你怎么戴着面纱?”难道……
佩琬苦笑,伸出带着伤疤的手,缓缓的摘掉了脸上的面纱。
众人见此俱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曾经的佩琬是多么美丽娇艳,如今那美好的面庞却已不复存在了!
只见她的右脸上蜿蜒着一道十公分左右的伤疤,蜿蜒鲜红如丑陋的蜈蚣。
她的左脸仍是完好如初,却更衬的那边脸的可怖。
佩琬不以为意的把面纱重新带了回去。
老太爷定了定被惊吓到的心神,问道,“这么多年了,你可曾婚配?”
佩琬淡淡的自嘲道:“老太爷说笑了,这些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疗伤,再说我这幅鬼样子,又一把年纪了,还有哪个男人愿意娶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范香儿一直在注视着左下手方时君的表情,她分不清他的表情里到底是心痛多一些还是苦涩多一些。佩琬如历劫一般归来,全家只剩了她一人,是什么支撑着她一路挺了过来?她看向大爷的目光里写的再清楚不过了。
佩琬见她说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便轻松的笑道,“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想找大夫治好身上的伤疤,断了的骨头能重新长到一起,毁了的皮肉就难以恢复如初了。我听说今天子平的孩子满月,心里替他高兴,就不请自来了,还望伯父伯母恕罪。”
“哪里哪里……”老太爷说道。
“这是我送给孩子的一点见面礼,还望你收下。”这话她是对着方时君说的。只见她素手一伸,垂下来一个永结同心的玉佩,微笑的望着方时君的眼睛。
方时君一颗心仿佛停止了跳动,愣愣的注视着那块玉佩,那是他当年送给她的定情玉佩,那是在一个正月十五的晚上,在花灯节上,在漫天繁星,一轮满月的共同见证下,他许下了永不负她的誓言。
“子平,收下啊,是给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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