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勤半推半就也就坐下了。
正当他二人战得起兴,黄贵春也来了,二人都急忙起身让座,黄贵春谦道:“你们继续,我也来参加一个,咱们三人打擂,依次轮流替换,输得多的人可要请客的哟。”袁家勤奉承道:“那可要请特派员手下留情,别让我们输得太惨了。”“我棋艺平庸,请客倒不打紧,就怕你们笑话。”黄贵春却显得很客气。
这时吴千千给几人端了几杯茶水进来,黄贵春问道:“吴秘书,你也来参加一个?”
吴千千推辞道:“我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明天还要将这些文件转交给您审阅呢,你们慢慢玩吧。”“那不打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要劳逸结合嘛,你来做我的军师,我就不信凭我们两人还斗不过他们。”黄贵春不容她拒绝地让开了位置来。
吴千千推辞不过,只好应了下来。
三局下来,第一局是邹平输给袁家勤,第二局是袁家勤输给了黄贵春和吴千千,第三局又是邹平输。
袁家勤笑道:“特派员棋艺高明,我都不敢接招了。”黄贵春道:“这可都是吴秘书的功劳,为了不让你们说我是以多胜少,刚才我们赢这两局不算,从现在起我单独来迎战你,等会儿吴秘书也得独自上阵。”邹平谨慎地道:“你们先玩着,我去厨房弄点点心来。”“你这小子输了可别想溜,快点回来。”袁家勤看也没有看他,专心在棋盘上。“一会儿就回,我还得找你报仇呢。”邹平说着已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黄贵春和袁家勤又开始了这一局的比试,吴千千看了一会儿,道:“你们的茶都凉了,我去打壶开水来。”黄贵春劝阻道:“不用着急,等我们这局结束了,谁输了谁去打开水。”
袁家勤自信自己的棋艺水平在黄贵春之上,但他老于官场,对官场上下级之间下棋这类简单的事更是心中有数的。他有意要输给黄贵春,反正自己还可以去赢邹平和吴千千,请客也轮不到自己头上。他先是让得很隐蔽,嘴上还叫着要赢对方,但不知怎么搞的,这一局自己每让一步,黄贵春都看不出好棋来,以至于后来他步步相让,已到了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是在有意相让的地步,可黄贵春还是越走越臭。两人竟下成了谁都想输的一局棋,袁家勤终于瞧出了名堂,虽然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也不好意思再这样僵持下去,只好硬着头皮赢了这一局。
在袁家勤和吴千千大赞他棋艺高超之际,黄贵春道:“愿赌服输。你二位接着下,我这就去打开水。”
袁吴二人虽然都抢着要去打开水,但都被他阻挡住了。黄贵春离开后,袁家勤向吴千千道:“这位黄特派员可真有意思,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吴千千笑道:“人家是初来乍到,想跟我们拉近关系嘛。”袁家勤难为情地道:“说的也是。”
突然一声枪响惊动了整幢大楼,枪声是从楼内传出的,二人急忙掏出手枪冲了出去,楼外的值勤特工也持枪冲了上楼。在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中,众人循着枪声冲到了三楼,又迅速冲到了保密室。却看见黄贵春正持手枪站在门口,枪口对着室内的一个人,那个人正是邹平。邹平正站在一个保险柜旁边,左手拿着一份档案,右手中了枪伤,手枪掉在地上,保险柜是开着的,地上还放着开保险柜用的铁丝、链子、改刀、夹钳等工具。
黄贵春命令道:“把他给我抓起来。”两名特工冲上去押住他双臂,将档案袋夺下递给了黄贵春。黄贵春拆开档案袋的封装线,笑道:“你既然这么想看到这份档案,那我现在就给你看。”接着从袋中取出几张纸,敞开着在邹平眼前晃来晃去,继续道:“哦,你可看仔细了。”随即哈哈大笑,扔在地上,原来全是白纸。黄贵春更加得意道:“没想到我略施小计,就诱捕到你这个共党分子,先带下去关押起来,马上打电话给刘处长,请她速回处里。”
在会议室里布满了紧张的气氛,黄贵春道:“在下首先要向刘处长致歉,也向诸位表示歉意。因为特工总部得到情报,在你们处混进了一个中共特情,我是奉命专程来调查此人的,为了工作的隐秘,我事先没有跟刘处长沟通,还欺骗了诸位,还请诸位能理解。”
刘茜道:“特派员也是一片苦心,我们都能理解。”
黄贵春道:“我此行的唯一目的就是抓捕这个共党奸细,至于先前说的调换工作岗位之话纯属戏言,明天我就返回重庆,这里的工作还需要诸位的努力。”刘茜道:“那邹平该如何处置?”
黄贵春道:“先善言相劝,许以功名金钱,若能反过来为我们所用,从此改邪归正,就立刻放人,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若是不吃敬酒,那就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开口,找出他的上线。”刘茜道:“那就一切都按特派员的意思办。”黄贵春道:“我看此事还需诸位的共同努力才行。我先去劝降,如果办不成,再由诸位轮流去审。看谁的方法高明能让他开口。”说完便笑着离开了会议室。
沐涧泉暗暗心惊:“他这手段好毒,他是想以此来试探我们当中是否有人会对邹平手软,他怀疑我们当中还有共党,我该怎么办?刘茜和吴千千又会怎样?”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更感到事情的可怕,现在就只剩下刘茜和吴千千了,这二人当中谁又会是叛徒?他不愿意相信任何人是叛徒,但任务和现实却让他不得不怀疑二人、分析二人。见她二人的表情都没有因此事而有丝毫的变化,不由得在佩服二人的同时更想到要从她二人中找出一个叛徒来的确是太难了。
没过一会儿,黄贵春便摇着头进来,道:“我是把什么好话都说尽了,他就是不开口。看来只有看诸位的手段了。不知哪位愿意先去一试?我也好从中学习经验。”
众人都看着刘茜,显然她不发话是谁都不会听黄贵春的。大家心想:毕竟你特派员明天是要走的,何况谁不明白黄贵春此举的用意?分明是在怀疑我们嘛。刘茜也看出了众人的心意:“我的身边居然藏了共党分子,我们都感到非常惭愧,幸亏有特派员将他抓住,那就请特派员送佛送到西,该怎么审,你的方法和经验可都在我们之上。”众人听处座表了态,都流露出不把黄贵春放在眼里的神情。
黄贵春察言观色,心中大怒,却又不敢发作,他清楚在战争年代的特派员可没和平年代那么吃香,以往中统、军统派往前线做监军的特派员因为言语不和,而被正直爱国、脾气大的将领开枪打死的可不少,兵荒马乱的年代,随便向重庆当局上报个死因就完事了。他气得拂袖而去。
紧接着地下室里便传来了邹平的惨叫声,黄贵春把怒气全发在了邹平身上,命令特工将邹平用铁链吊起,各种刑具轮流用在他身上,一直打到他晕过去,又用冷水将他泼醒,却始终问不出一句话,气得黄贵春直跺脚。
这时刘茜等人都来到了刑讯室,刘茜问道:“特派员可审讯出结果来没有?”黄贵春道:“我今天晚上就审他一晚上,如果天亮他还不开口,那就把他毙了。”刘茜道:“可是我却怀疑他是多重间谍,应该是日本间谍,你想怎么审都行,但是别把人给我弄死了,我还得留着他慢慢审。”
邹平有气无力地道:“我有话……要说。”黄贵春喜形于色,上前一步,道:“快说。”
邹平道:“我一直都……深爱着一个女人,但她对我……有很大的误会……我一直都没能向她解释……当年……我奉命去执行……一个重要任务……以为不可能再活着回来……在准备向她告别时……却先告诉我……她怀孕了……是被日本兵轮奸所致的……我因为有任务要走……又无法跟她说……但她却认为……我是因为嫌弃她……我只想告诉她……我永远爱她……她在我心中是最纯洁的……”
沐涧泉这才明白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知道他这话是说给吴千千听的。吴千千再也掩饰不住平静的神色,深情地注视着邹平,邹平只扫了她一眼,却不敢多看。
黄贵春道:“只要你把知道的一切都招了,我就放你去找你那位心爱的姑娘,你就可以当面向她解释了,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还能传为一段佳话。”邹平道:“好,那你先放我下来。”黄贵春喜道:“快给他松绑。”
两名特工急忙上前解开铁链。邹平刚被放开便大叫一声:“中国共产党万岁!”冲去一头撞到墙上,头破血流,当场死亡。
黄贵春阻拦不及,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地下室,刘茜看了看邹平的尸体,叹道:“天亮以后把他拉出去好好安葬,他是简阳龙泉(今成都龙泉)人,就把他送回龙泉家乡安葬。不管怎么说,他在反日伪间谍工作中有过很大的功劳。”
两名用刑的特工都颇有些感慨地道:“是。”
众人随即转身离去,沐涧泉拉了一下发呆的吴千千,走在最后,吴千千又回头看了一眼。
走到外面,沐涧泉向刘茜道:“你先回去吧,我想看看邹平办公室里的一些资料,以后也好配合你的工作。”刘茜关切地道:“也好,但别熬得太晚了,否则对身体不好。”沐涧泉道:“我会的,你回去也早点休息。”
沐涧泉来到了吴千千的办公室,正躲在里面流泪的吴千千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了出来,道:“沐大哥……我对不起他……我好痛苦……他为什么不早点向我说明白……我也一直都爱着他的。”沐涧泉拍着她的肩,安慰道:“你要坚强地面对一切,为了邹平而坚强。”
第十九回 汉语的漏格密码
次日一早,刘茜就来到了办公室,先是对副官谢晓慧道:“今天你亲自开车去凤凰山机场迎接从重庆押来的日本特务阮锦明,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给她,续道:“这是接头暗语和往返路线图,八点准时到达机场。”谢晓慧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刘茜又把郭家良叫进办公室,也向他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只是时间改成了九点,路线图也大有变化。待郭家良走后,她又把裴文彪叫进去,也是向他下达了这个命令,他所走的又是另外一条路,时间却是九点半。一会儿又把袁家勤叫进来,他的时间也是九点半,但他要去的却是双流机场。最后又把吴千千叫进办公室,道:“他们都外出办公去了,我这里又脱不开身,就由你去双流机场接一下从重庆押来的阮锦明吧。”吴千千领命而去,她所用的又是与袁家勤不同的路线,是九点半到达机场。
刘茜对让阮锦明开口说出谁是“太子”和“银狐行动”的内容并没抱什么希望,就想到了用这招来试探一下身边的这几人。
她一直等到了十二点,谢晓慧、郭家良、裴文彪、吴千千都先后押了一人回来,这些人都是戴着手铐,用黑色的布罩着头,各由两名“重庆”来的特工押着。这四人被分别关进地下室监牢后,刘茜去接见了四人和那八名假扮重庆方面押送的人,仔细询问了途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可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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