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的身体摇摇晃晃起来。想到今天王檀说的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根本是周世瑛和王氏那对夫妻故意陷害她儿子的。
黄 夫人闭了闭眼睛,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来。她一生自诩聪明,因为当年堂妹抢了她进侯府做妾的机会,所以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故意帮着白氏设计陷害桑姨娘和周 世瑛。但她却忘了,她早已不是当年满朝显赫的外戚桑家的嫡出大小姐,她不过只是小小的商人之妇,那些人想要对付她,根本是捏捏手指的事情。
到现在她才明白,跟白氏比起来,她一样聪明不到哪里去,一样的看不清形势。
看着哭哭啼啼像死丧了老公的儿媳妇,黄夫人只觉得一阵腻烦,看着她开口厉声训斥的道:“哭什么哭,像个丧门妇一样,苠哥儿还没死呢,晦气都要让你哭来了。”说完甩开她的手,转身又出了门上了马车往继远侯府而去。
坐在马车里,黄夫人的两手握成拳头,心里恨得要死,她恨不得将陷害她儿子的那些人千刀万剐,恨不得跟她们同归于尽。可是恨到最后,她还是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现在还是要救自己的儿子要紧,其他的账可以以后慢慢再算。
等到了继远侯府,她直接去了景澜院。但这一次景澜院的丫鬟却没有人愿意帮她通传王檀她要见她,足足将她晾在外面一个时辰,这才让她进了门。
等进了花厅见了王檀,她和早上见她时没有一丝变化,发髻没变,衣裳没换,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一下,仿佛她一直就坐在这里等着她没有离开过一样。
黄夫人在心里一时只觉得千头万绪,她在门外等着时,想像了无数种见了她该怎么做的片段:拨出头上的簪子放在她的脖子上威胁她让她放了她的儿子,或者继续哄骗她说白氏做的那些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者跪在地上哀求她放了她儿子……
但所有的想法让她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知道,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她走上前去,站在她面前,开门见山的道:“说吧,你们想让我如何?”
王檀笑了笑,道:“姨母这一次可比刚才要痛快多了。”说完顿了顿,接着道:“我希望姨母带着表哥表嫂离开京城。”
黄夫人深深的望了王檀一眼,比起儿子来,这并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条件,黄夫人没有犹豫多久,然后便痛快的答应了,道:“好,我儿子被放出来的第二天我们就走。”
王檀道:“姨母放心,两家毕竟是亲戚,表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会让二爷替表哥走动,让她平平安安不少一根毛发的出来的。”
黄夫人看着她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恨不得那簪子刺花她的脸。她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心中的恨意压了下去。过了好一会之后,她才又开口道:“一言为定,希望你能遵守承诺,若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说完转身又离开了永宁侯府。
黄夫人儿子的事很好解决。都大人的小妾不过是脸上过敏起了几个疹子,用了药过了一些天就好了。都大人亲自去衙门解释,称是误会一场。
既然被害者都说是误会一场了,衙门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也就将黄夫人的儿子放出来了。
黄夫人算是守信,儿子出来的第二天就将家里的铺子盘了出去,然后带着儿子儿媳离开了京城。
只是在黄夫人离开的当天晚上,王檀便听到黄夫人一行人行到岑东县的一条山路时,马车突然断轱翻下山崖,黄夫人掉落山崖而亡。
王檀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吃惊,过了许久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然后心里有些钝钝的难受。
等周世瑛回来,王檀开口问他道:“黄夫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周世瑛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点了点头道:“是。”
王檀有些不高兴的低下头去。
周世瑛伸手将她抱过来,问道:“你是觉得我有些太过狠毒了?”
王檀继续沉默着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其实你不必如此,黄夫人已经答应离开,根本不会妨碍我们了。”
说她矫情也好,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与她在前世生活了差不多的时间。她早已能将自己当成这个时代的人来看待了,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个时代作为贵族阶级的特权,使奴唤婢,也能接受这个时代对女子的不公,但她始终无法接受的是对人命的随意草菅。
黄夫人这些年是有不对,但若因此而取她的性命,她无法释怀。
周世瑛看着他小心的道:“檀姐儿,我知道你善良心慈,但黄夫人做白氏的军师这么多年,知道太多侯府阴私的事情,我不得不对她痛下杀手。特别是珑姐儿如今进了宫,皇上本就是用她来制衡皇后的,随着以后侯府的权势越来越大,我们受到的攻歼也会越来越多,我不得不防。”
其实他说的这些她都明白,也知道周世瑛作为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这样的做法并不能算得上错,只是她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她转过头来对她弯了弯嘴角,道:“我知道了,是我将事情看得简单了。”
她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论下去,又岔开话题道:“对了,珑姐儿进宫也有快一个月了,她在宫里如何了?”
周世瑛笑了笑,道:“应该算是还好。和她一起进宫的几个女子中,她的恩宠不及敬妃和丽嫔,但却比其她几个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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