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傻,你背台词呢吧!”杜箬假装开玩笑,将信封拿过来塞进口袋里:“干嘛要把钱还给他,就当给他一次尽父亲义务的机会,走吧,丁阿姨还在房间等我们。”
……
乔安明第二日出院。
顾澜去接他,琴姨在一旁收拾东西。
“妈本来也说要来接你的,被我劝住了,天气太冷,她刀口还未完全恢复,怕她再着凉。”顾澜一面说一面帮乔安明套大衣,面容柔静,大有一副贤妻好儿媳的姿态。
琴姨在一旁将乔安明的换洗衣服放进纸袋里,帮腔:“是呢,小姐前几天刚去西边儿看过老太太,老太太恢复得不错,气色也好。”
“嗯,陈妈说她现在一顿能喝小半碗粥了,胃一点点撑起来,营养师也定期去,等天暖一点估计胃就恢复了。”顾澜随口聊着,帮乔安明将大衣的下摆和衣襟捋平整。
那是最普通的夫妻场面,太太帮丈夫穿大衣,扣扣子,嘴里随便扯些家事,可乔安明却因为顾澜贴得太近而有些不适应。
他将头稍稍往后仰了仰,不动声色地按住扣子:“我来吧,自己能扣,又没生多大的病,就是在医院里躺乏了…”
乔安明说完自己很迅速地扣好衣扣,转身问琴姨:“好了吗?走吧,我一会儿还得回公司。”
从头到尾,他眼里有闪烁不明的回避,虽然乔安明隐藏得极好,但是顾澜多么细致啊,怎么逃得出她的眼睛。
多少有些隔膜了,夫妻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第三者,一个孩子,闹到要离婚,种种“大逆不道”,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和和顺顺地过日子。
可是顾澜有自信,她相信只要杜箬不再来介入他们的生活,只要她将孩子的抚养权争到手,接下来便只是时间问题。
她会用余生好好修复跟乔安明的感情,好好对这个男人用心,以一个“宽宏大量”,“顾全大局”的乔太太身份一点点重新堆砌自己的婚姻。
总有一天,那个对她“关爱有加”的乔安明会重新回来。
现在这点冷淡算什么?
“安明…”顾澜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抽了一条男士围巾跑出病房去:“戴上吧,外面风大。”
说完她便踮着脚尖,伸手为他戴围巾,因为两人的身高差距,她的鼻尖刚好触到乔安明的下巴。
如此近的距离,她在刻意贴近,他却在刻意躲避。
“你最近瘦了好多,颧骨都有些突出来了。”顾澜忽略到他眼里尴尬的神情,破天荒地用手捏了捏乔安明的下巴,一副娇嗔样子。
乔安明晃了晃头,苦笑着躲:“都看着呢,走廊里这么多人。”
“你怕什么?我们老夫老妻了,什么没做过呀,倒是你怎么瘦这么多?想心事?愁工作?”
乔安明还是不适应这样的贴近,扶住顾澜往后退了半步,自己将围巾戴好:“没愁工作,只是在医院睡不好。走吧,回去。
琴姨跟在身后,面前是顾澜挽着乔安明胳膊的一双背影。
那应该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冬日早晨,可很多事情却在那一天改变,因为在一百多公里之外的桐城,莫佑庭牵着杜箬的手一同走进民政局大门。
乔安明回家后换了衣服便回公司,彭于初亲自来接他。
“乔总,其实您真应该在家再休息两天。”
“不行,公司搁了太多事,本来这周要安排出差的。”他捏着手机回答,很熟练地按下杜箬的号码,刚想拨过去,周朗的来电却先进来了。
“乔总,杜小姐昨天出院了…”
“为什么没通知我?”
“我还在外省呢,是医院同事告诉我的,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似乎她走得挺急。”
乔安明立刻打杜箬的电话,那头等了好久才接起来。
“喂…”依旧冷淡的声音。
乔安明习惯了,开口就问:“你出院了?现在在哪儿?”
还未等杜箬回答,只听到那边有陌生男人急躁粗鲁的催促声:“那位太太,麻烦能否等拍完合照再接电话?外头一堆人等着登记结婚呢!”
乔安明猛地在椅子上坐直,心里开始发慌。
“杜箬,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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