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闵依桐用轻蔑的语气说道:「你们学校有那么多流氓同学吗?你们学校是顶尖大学,怎么可能有人染头发?」
&esp;&esp;面对这一连串的质疑,向曜云理屈词穷。
&esp;&esp;现在即使说出很多同学都染头发的这种话,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esp;&esp;闵依桐继续指着他的头发,痛骂道:「弄成这样就像小混混一样!明天就去给我染回来!」随后便从在房内四处走动,一下子翻看他的书柜,一下子翻开他的抽屉。
&esp;&esp;向曜云没有回应她刚才的命令,同时再也提不起微笑,只是悄声问余子葵:「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esp;&esp;余子葵只是摇摇头、看向闵依桐。
&esp;&esp;向曜云很快就明白过来。
&esp;&esp;「你找人跟踪我吗?」向曜云说话的语气有些颤抖。
&esp;&esp;「我只是找人调查一下。」闵依桐的语气淡然,好似自己这么做是天经地义的。
&esp;&esp;闵依桐把房内看完一圈后,又继续走至厕所,不肯放过房内的每一个细枝末节。
&esp;&esp;余子葵走至向曜云的身边,轻声道:「我已经通知向先生了。」
&esp;&esp;「谢谢。」向曜云叹了一口气,抱头懊悔着自己不开一时心软放妈妈进门,现在只希望爸爸快来把她带走。
&esp;&esp;余子葵大约是五年前来到向家工作的。
&esp;&esp;最初看见向曜云的时候,他只有十四岁,青春期才刚拉开序幕,却已然戒慎恐惧地在过日子。
&esp;&esp;同学间流行的社群媒体,向曜云即使拥有了帐号,也得把帐号并同密码一起上缴给闵依桐监管,毫无隐私。
&esp;&esp;放学时与同学走得近一些,闵依桐就会立刻上前询问对方的身家背景、成绩、兴趣等等,更曾打电话到同学家中关切日常生活状况。
&esp;&esp;即使向曜云保持着亲切有礼的态度,对那些被冒犯的同学不停道歉赔罪,也没有同学愿意接近他了。
&esp;&esp;大家只觉得他是有一个诡异妈妈的怪人。
&esp;&esp;余子葵侧过身,趁着闵依桐不注意时,悄悄对向曜云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家过去发生什么事,但你们总有一天要解决这件事的,否则就是赔上你整个人生。」
&esp;&esp;向曜云呆呆地望向余子葵,久久说不出话来。
&esp;&esp;他一直都做不到真正的切割,但并非是经济因素,情感才是他真正放不下的部分。
&esp;&esp;哥哥过世后,他便是拯救母亲的一块浮木。
&esp;&esp;但浮木,也有被水泡烂的一天。
&esp;&esp;远远地,闵依桐仍然在对这间房子的大小事提出评价。
&esp;&esp;突然,门铃声再次响起,向曜云快跑至门口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向曜云的爸爸——向裕博。
&esp;&esp;向裕博进门后,直接快步至闵依桐的面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劈头就是一顿责怪:「你怎么上来的?不是说好了不要来这里的吗?这里的管理员也太夸张了,竟然放你上楼……」
&esp;&esp;闵依桐有些心虚,但出于维护自尊,仍然强撑着气势反驳:「我是曜云的妈妈,怎么就不能来?」
&esp;&esp;向裕博叹了一口气:「你根本就是疯了。」
&esp;&esp;一听见他嘴里的疯字,闵依桐瞬间炸开了脾气,高声尖叫道:「我没有疯!」
&esp;&esp;向裕博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两手撑在膝盖上,脸上全是疲态:「曜云都成年了,你还怕他怎么样吗?」
&esp;&esp;闵依桐握紧拳头,指尖嵌进掌心,愤愤地说:「成年?翼廷那个时候不也是成年?他死的时候甚至只有二十岁!」
&esp;&esp;「不要跟我提翼廷!」向裕博抬起头来,此时的他是真的被点燃了怒火:「我早就不该让你带着小孩去美国!」
&esp;&esp;他当时抱持着为孩子好的想法,让妻子带着三个孩子从小移居美国,自己则留在台湾赚钱,希望孩子能在国外有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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