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时只见一群密密麻麻的蜂群,来去匆匆,下边晃晃悠悠的坠着蜜罐,不一会儿便走远了。
这个眉间一颗淡红孕痣的小哥儿此刻叉起腰,回头朝男人笑嘻嘻的说,“嗐,咱们没蜜啦。”
男人却一把将人拽进怀里,沉着眉目,低低的沉吟,“我有,还甜着。”
说罢,低头吻住眼前这个精怪的伴侣,分享了唇角之间,刚刚被迫得来的甜蜜。
……
两人在傍晚之前越过群山。水时已经在男人的背上睡熟,被叫醒后一睁眼,就见前方是一片郁郁葱葱、荆棘遍布的茂密丛林。
进林周围人类可行的小路全是荆棘阻挡,若要进山可要劈砍挪移,动静不小。正在水时纳闷时,前方的大树空洞中,却悉悉索索有莹绿鬼火一闪而逝!
水时听着沉寂暗林中的风声与鸦叫,一时间心中有些发毛,刚要回身叫符离去看,就见在幽晦的月光下,在那树洞中,哪是鬼火!是一只大白狼柔软的狼头从小洞中鬼祟的探了出来。幽绿绿的,可不就是那一双狼眼睛么!
大白狼见是符离两人,这才全身都跃出树洞,上前很是亲近了一番,蹭的水时没站住,一个趔趄就倒向了符离。符离伸出大手,拍了拍比水时腰都粗的大狼脑袋,叫他在前头带路。
水时只觉跟在狼身后,三绕两绕,就越过了那些难走的路障,直奔这座山顶而去。
看着不断后退的树木荆棘,水时拍了拍符离的肩膀,“这里,怎么感觉阴森森的,林子里竟一点活物的动静都没有。”
别说鹿马牛羊,就连鸟雀蛇鼠都不见,好容易叫他看到一潭水池,也都是快干涸了,水质泥泞的散发着腥臭。
符离却一脸平常,“遣散了,近村水有毒,不能活。”
“有毒?”
“紫藤毒,狼群追查至此。”
说话间,到了半山腰的石壁山中,在隐蔽的岩壁洞穴中,窝着几只狼。水时上前仔细扒拉来扒拉去,因为没看到小白狼,就有些急,“符离,那小崽子呢?别是叫人抓走了吧。”
符离抵着嗓子和几只狼“呜噜噜”说了半天,原来,这一小队狼寻到了符离后,便开始听符离的吩咐,追寻那葬在东山峡谷中那股干枯藤人的味道,只是却近,周围越是危险,直到河水含毒,山中飞禽走兽死尽,变成一座座沉寂的“死山”。
狼崽与熊依旧不肯回去,要在小队中等水时,被跟来的母狼王的弟弟揍了一顿后,依旧不消停,打滚不肯走。如今,已经被舅舅叼着后脊藏在一处树洞中了。
水时环顾四周,诡异又阴森,轻轻吐了口气,“还好,还好。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他们偷着留在帐篷里,好歹安心。”
树洞里正正团成一团抱着睡觉的两个小东西,睡的腹间一起一伏,直打呼噜。只是那被压在小熊肚子上那一嘟噜肥肉下的半大白狼,被舅舅揍到秃毛的耳朵此刻却一动,猛的抬起头,侧着耳聚精会神的听了半晌,便“嗷呜”一声,炸了庙了,一蹦起来老高,踹了小熊一脚,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水时刚放下包袱,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道白影哼哼唧唧扑了个满怀,随即那条热舌头湿淋淋将他的小脸舔了个遍。水时都睁不开眼睛。
“诶呀,好了好了,别舔了。”
小狼正舔着,忽而用毛茸茸热乎乎的狼吻抵住水时的脸颊,呼哧呼哧的细闻,而后张着大嘴,“咳欠!”一声,打了个打喷嚏。
“哈哈哈,叫你不要舔了,我脸上全是油菜花的花粉,你这小鼻子要痒痒!”
狼崽子撒完了娇,便扑到水时的小包裹上,埋着头两只爪子挖个不停。而后蓝眼睛亮晶晶的叼出一块酱肉,美滋滋去吃了。
符离则没空多叙,他验收着狼群小队扩大搜索范围后得到的结果,最后阴沉着脸,直接要下山去。
不过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与小狼黏黏糊糊的伴侣,想了想,一把抱起人,再次跃到那个隐秘的树洞旁,他将小包袱与雌兽全都稳妥的放在洞中,在有些寒冷的夜里让水时倚在还没睡醒的小黑熊的肚子上,回手又把小狼塞进去。
符离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金灿灿的柔光,竖瞳却更加明显,在幽寂的山林中既冷冽又肃杀。
“你在这,等我回来。”
水时眼见有事,连忙扒着树洞口往外望,“上哪去?”
符离拿着遮住洞口的树枝草帘,一声铜皮铁骨被月光映的煞气四溢。
他伸手摸了摸水时的脸,而后朝东方仰望看,只说了两个字。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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