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蝉突然觉得很冷,阳光落在脚边,却没有半点温度。
他没什么力气地蹲下去,偏着头,看着不远处地面上的卡片。
浅金色的光晕透过玻璃,笼罩着小半个房间,卡片落在阳光里,被照得轻微发白,每个字都被看得太清楚了。
像是遮在面前的薄纱被划破了,宁知蝉眨了眨眼,才终于开始被迫看清眼前,开始避无可避地想起所有的事,开始想到瞿锦辞。
或许值得庆幸,宁知蝉发现,其实再次想到瞿锦辞时,自己并没有产生太多的情绪。
对于瞿锦辞知道他家的地址,在他遇到无法应对的情况时突然出现,以及不经许可地把想要给予的物品强施与人,宁知蝉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他在瞿锦辞身边的时间不算短,觉得自己可能还是稍微了解一点瞿锦辞的。
毕竟瞿锦辞是金尊玉贵、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从小长到大的,他有很多宁知蝉无法理解的想法,但因为他是瞿锦辞,可以轻易做到任何想做的事情,因此无论发生了什么,也好像显得没那么不合理。
只是宁知蝉不明白。
不明白瞿锦辞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变得好像有点谨慎或是胆怯,为什么无缘无故开始关注宁知蝉的情绪和喜恶,就好像真的很在意有关他的一切一样。
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是因为瞿锦辞想要玩游戏,或者在利用宁知蝉下一盘很大的棋,甚至仅仅只是为了单纯的性和需要宣泄的欲望,而刻意营造出的假象,在昨晚宁知蝉陷入恶行发情状态、毫无抵抗之力的时候,瞿锦辞完全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
没有做爱,也没有做恶劣的事情。
来和去都不声不响,而只是提供了一些不知道能否算作无私、但至少有效的帮助,以及一些虚无缥缈的安定、虚情假意的关心。
宁知蝉真的不明白。
腺体的标记没有办法凭空消失,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原本已经变得很淡了,就像有关瞿锦辞的记忆,已经开始在脑海中逐渐变得散碎迷蒙。
只是时隔许久,再次被注入永久标记过的alpha信息素,即便主观上或许并不想,但身体的本能已经脱离了控制,还是让宁知蝉难以自控地回想着瞿锦辞。
他的体温和气味,看着宁知蝉的眼睛,接吻的触感。产生了热切的、令人难以忘记的、虚幻而真实的渴望。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开始偏移,屋内的晨昏线在地面上缓慢地划,从边缘开始,直至逐渐掠过整张卡片。
昏暗处的字影模糊,内容变得让人看不太清。
宁知蝉闭上眼睛,不再试图继续思考,也有些迷惘地想,好像不应该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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