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向爱民如子,岂能为了功业,冒着将他们葬送异域之险?”
“陛下……”“住口,此事不必再提!”
孟展说完,似也觉得语气太重,又道:“嗯,等朕回了京城,召集群臣议一议再说。”
孟展说完,便匆匆向外走,马上就有随侍高喝:“摆驾,回行宫!”
孟展担心杨瀚攻来,已命林仁全全力戒备。
所以此时的林仁全,已全身披挂,日夜戍守在城墙上,因此,也不用行全礼,只是扶剑欠身,直到孟展从城头消息,这才直起腰来,黯然地一叹。
“哎!如何?
老夫就知道,他,是不敢冒险的。”
城门楼里,一个老卒打扮的人慢慢踱了出来。
站在林仁全左右的,都是他的心腹,自然都知道这老者的身份,立刻悄然退了开去。
林仁全毕恭毕敬地道:“太尉!”
荼单身为太尉,主掌全国兵权,虽说他同时还是国丈,乃是国戚,但私自离京,会见大臣,还是可以被人揪把柄指斥为谋反的。
太师彭峰与太尉荼单一向不合,这把柄可不能叫彭峰的人抓到。
林仁全知道彭峰一向觊觎军权,在水师中,也有彭峰的耳目。
荼单走到林仁全身边,林仁全道:“陛下不日回京,太尉还该早早先行才是,不然一旦被陛下察觉太尉擅离京城,难免诘难。”
荼单这才短短几天,容颜似乎就苍老了许多。
莫雕氏说已经派人来南方与荼狐的家人联系,其实她怎么可能真的派人来。
如今正在战乱,消息不畅,可推诿的理由太多了。
荼单不知女儿死活,他年纪老迈,就只两个女儿,现在一个死了,一个下落不明,老太尉岂有不心如油煎的道理。
他摇一摇头,道:“随他去吧,老夫如今已经绝后,还在乎什么。”
林仁全道:“太尉且莫如此想,二小姐吉人天相,一定无恙的。”
荼单惨淡地一笑,突然道:“老夫想派几个人,去草原上找找,或许……能得到狐儿的消息。”
林仁全吃了一惊,道:“陛下吩咐,片板不许下水,任何人不得北渡,这……”荼单淡淡地道:“陛下不懂军事,军中之事,还该懂得权变才是。
老夫派人去,也不只是为了寻找狐儿。”
荼单向对岸指了指,冷哼一声道:“明知敌人强大,把爪子和脑袋都缩进壳里,人家就不来打你了?
不派人出去,我们如何察知瀚军动向。”
林仁全略一犹豫,欠身道:“末将明白了。
那么,今晚夜深人静时,末将便作安排!”
其实,这段时间,不但荼单以老卒身份留在他身边,便是刚才荼单出现,他也没有行礼。
不然,万一被远处戍守巡弋的将士看见,难免生疑,一旦议论,再落入有心人耳中,那就要出事。
可是这时,等于是他和太尉违背皇命,共谋做出一件事来。
林仁全也难免紧张,下意识地便向荼单行了一礼。
不料,就只这抱拳一欠身,复又挺直腰杆的一个动作,不过一息之间的功夫,远处一员恰好巡弋到此的副将,还是尽数看在眼里,心中顿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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