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颇感无奈,既不能随意欺骗郭师,也不能违背王师定下的规矩,只能听着对方在他面前“畅所欲言”。
但此时其心内,也暗自郑重的审视起了那个传闻。
正如郭师先前所说,他自己的确要比对方,更为清楚王师的非凡之处。
少年记得,王师以前有次在他们兄弟六人面前,谈及到自己过往的时候,曾坦言他本不是逍遥镇的人,也不是开封府境内人氏。
而他刚来到逍遥镇学堂,传道授业的那会儿,学堂里有部分人还怀疑过,他这一张新面孔,是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说什么他在学堂背后抱到了一条很粗的“大腿”。
王师当时提及此事,那日面上挂着极大的笑意,似乎他自己也觉得这事蛮有趣的样子。
王师轻轻笑着,和少年人们说:
“我身后哪有什么大腿呀,哈哈,能得到这份在学堂里传道授业的工作,完全是因为我王保荣自己的腿,就足够粗!”
那一天。
王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张成熟男人脸上带着的,微微自豪与骄傲的神情,深深的吸引了那群,正处于人生成长关键时期的少年郎们。
便三年以来。
王师在他们兄弟六人面前,于不时展露的真男人风采,令一众少年们为之神往。
少年人们内心也一度认为,甘愿蜗居在逍遥镇学堂里,默默当着“渡船人”,送走一批又一批平民学子,为他们传道授业的这位王保荣师父。
此人就是个不求名利、甘于淡泊的大高手。
而他们兄弟几个人,过去也都时常幻想着,有一日能成为同王师一样的高手和“真男人”。
何谓真男人?
就是靠着自己,便足以抬头挺胸在世间活着。
按王师讲过的原话,就是:
“男人,要练就一双‘铁手’,而不是一张‘铁嘴’。”
从小到大,叶子灰见过许多修士。
虽然逍遥镇中的王师父,他看起来只是小地方的一名普通修士。
可在那位身上,却莫名流露出一种“身份平凡,意境高远”的气度。
王保荣师父的修士风采,在他叶子灰心中,当是人世第一等的!
半晌了。
园中的郭无锋,始终都没再提起当年的传闻之事。
叶子灰也才不由发觉,俩人这谈话的方向有点太跑偏了。
于是他不得不出声道:“老师……不是学生有意要瞒您,不肯和您讲实话,真的是我们几个答应过王师父,您……您就别为难学生了,而且……咱们俩不是在说王师失踪之事么?这……”
叶子灰说话时,尽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除了他不得和郭师如实交代的无奈外,也因为刚才是他开的话头儿,现在却要打断自己老师的话。
他一个做学生的,也实在是太难了……
反观郭无锋,闻言先是不露痕迹一笑,暗道目的达成。
实则他掰扯这些,就是为激少年出言打断他,然后他这做老师的才好将此事糊弄过去。
郭无锋板起脸来道:“怎么?是你让我说的,现在又不让我说了?你才是老师,我是学生吧?不说不行,说也不行!‘叶老师’你想让我怎么办?”
一听到这话。
叶子灰当时就觉得座下的石墩子滚烫无比,让他都坐不住了。
只见少年的屁股,从位子上一个晃动。
当场表演了个火候十足的“掉凳儿”。
板着脸,作佯怒貌的郭无锋见状,也不由得破功,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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