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卿、朱云汉大吃一惊。
话说1924年正月初一,张云卿突遭来路不明的仇人狙击,很快陷人绝境。
仇人很擅长于煽动,一遍遍高呼“只杀张云卿”的口号,要置他于孤立状态。张云卿清楚地意识到,他已处在内外的双重枪口下,而此刻,来自内部的危险,更直接地威胁着他。瞬间,张云卿泪盈双目,望着他的部下说:“弟兄们,喊叫声你们都听到了,既然他们是冲我而来,我也不忍心连累大家,与其死在身份不明的敌人手中,还不如死在自己弟兄的枪口下。你们跟着我出生人死,情同手足,今日天要绝我,非人力能挽回。我死而无怨,如果我的死真能换来敌人对弟兄们的宽恕,那么,我就死得其所!开枪吧,弟兄们!”
张云卿的这番话使一部分有过异念的无耻之徒反而取消了原先的念头。
枪声明显稀疏了,只是呐喊声仍在原野上飘荡。张云卿从田埂探出头来,发现山谷口已有人走出掩体在声嘶力竭地喊叫,他举起快慢枪放了一枪,再打时,子弹已没有了。但这一枪却给他赢得了时间。
否极泰来,两军对垒,战机瞬息万变。恰在这关键时刻,水渠那头突起异军,把埋伏在渠内的敌人打得阵脚大乱。
尹东波眼尖,一眼认了出来,高兴地叫道:“是张顺彩的队伍,我们有救了!”
与此同时,燕子岩寨内的谢老狗也组织火力突击。山谷口的敌军难招架,慌忙向西撤退,与退到水渠尽头的那一股同伙汇成一处,边打边逃命。
危险过去了,张云卿走出田埂,与赶来的张顺彩拥抱,流着热泪说:“顺彩老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不报,张云卿枉为一世人!”
张顺彩亦拍着他的背说:“顺路老弟不必如此,你我本属一家,早就该并成一肩,共御外侮!”
两人正说着,张光文也领二十余名团防局丘八来,径至张云卿面前,握着他的手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离去后,我心里一直不安,本欲一同随往,无奈身无一兵一卒,团防局离得又远,故此迟来,还望顺路兄恕罪。”
张云卿少不得又是一番致谢,抬头望天,见时候不早,拉着两人的手说:“已到了家门口,走,进去饮几杯,哥们好好叙叙。”
张光文道:“我出来得匆忙,不曾备得礼物,新年大节的,不太妥当。”
“光文兄这就见外了。”张云卿说,“危难之中见真情,今日拔刀相助,如此厚礼,我已受领了,不再需要别的。”
张顺彩在一旁说:“光文,你就别客气了,还是一块进去吧。”
张光文无法推辞,只好随往。
到了山寨,匪众为张云卿脱险举杯相庆,为提防再有敌人滋扰,山谷口又添了岗哨。
在山寨正厅,张云卿与张光文、张顺彩三人同聚一席。酒过三巡,张云卿放下酒杯,叹道:“今日之事实在冤枉,白白地挨了打,可至今连对方是哪方妖道都弄不明白。惭愧、惭愧!光文兄,你是我们的诸葛亮,你能不能帮忙解开这个疑团?”
张光文故作惊讶道:“怎么?你们打了老半天,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弄明白?”
张云卿又叹了口气,认真道:“光文兄,我不是装糊涂,从开始到现在,我绞尽脑汁,就是想不清对方是什么人。”
张光文沉思一会,摇头说:“连顺路兄自己都弄不明白,局外人就更不用说了。”
张云卿转望张顺彩。张顺彩摇头:“你们两个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
张云卿连连叹气:“冤枉,冤枉,真是冤枉!”
“不过,我认为,”过了一会,张光文说,“冤有头,债有主,对方选在正月初一来打你,想必一定与你有过仇恨或过节。”
“我也是这么想。”张云卿点头说,“不过,搜肠刮肚,我张云卿出道至今,除了跟二位仁兄有过冲突,还不曾与他人结仇。难道会是你们?这当然是绝无可能的事。如果再把地盘放宽,朱云汉曾想拉我入伙,遭拒绝,但也不至于非要置我于死地呀!”
“对了,”张光文说,“这两年你在四乡捞生活,得罪了不少人,说不定是这些人中的一部分上门来寻仇。”
张云卿点点头:“也许是吧,要不,这事确实无从解释。”
说到这里,三人都无话可说了。喝了一阵闷酒,张光文、张顺彩执意要回去,张云卿也不强留。
送走客人,张云卿回到房里。蒲胡儿迎过来扑在他怀中,嗲声道:“顺路,今天你好叫我担心!”
张云卿抚摸着妻子的肩膀,动情道:“总算没事了,大难不死,我们会有后福的。”
蒲胡儿道:“顺路,刚才你们的谈话,我在里面都听到了。难道你对今天狙击你的仇人,一点底也摸不准吗?”
“不会的,仇人我早猜到是谁了。”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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